面面相觑。
小胖子哭丧着脸,跑到最后一排去给他收拾家当。秦陆的课本几乎都是崭新的,翻都没翻开过,乱七八糟的摆了一桌子。桌洞里放了一些小零食,还有几本漫画书。
以后即将成为左右同桌的吴水和王宿跟他一样摸不着头脑,但又不好立即去问,只能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盯着季向阳。
小胖子顶着压力,颤颤巍巍的把秦陆的东西都收到了书包里,呼哧呼哧的给他拎了过去。
秦陆接过来看了一眼,还算整齐。
他随口说了句“谢谢”,季向阳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傻愣愣的看着他,直到秦陆奇怪的抬起头跟他对视:“还有事儿?”
“……没,没事。”
季向阳抱起自己的书包,飞快的跑了。
上课铃响起,所有人呼啦啦的回了自己的座位,却都在偷偷观察着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风停了,只剩头顶的电扇吱扭吱扭的转着,蒸腾的热气让很多同学从脸烧红到脖子根。秦陆却平静的沐浴在滚烫的阳光里,肤色照的白晃晃的刺人眼睛,像个无知觉的冷血动物。
教学楼是连成片的马蹄形,样式老旧的红砖比日头热烈。隔着半个Cao场就是即将毕业的高三生,逆着光依旧有生命力顽强的爬墙虎绕着窗户长了满墙,像镶嵌在画框里的世界名画。主要角色每年都在变化,主题却没有变过,无非是“理想”或是“奋斗”。
永远有人十七岁。
但每一个人的十七岁,都只有一回,所以才要不遗余力。
原主选择用毁掉别人来发泄心中的怨恨,并不会使他得到救赎。
心向阳光,才能看到充满生命力的爬墙虎。
一整晚都在想要怎么问秦陆关于秦泗山的事情,真有了机会,秦悠反而有些局促。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坐在他身边的秦陆视线越过他落在窗外的爬墙虎上,似乎并没有沟通的意思。
他转头飞快的看了眼后排的季向阳,小胖子坐的端正且怂,一左一右坐着面色烦躁的吴水和王宿。
他们一直盯着秦陆,他桌洞里静了音的手机时不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应该是他们发的,秦陆却不理会,任它自顾自响了又响。
生物老师语调平平的讲着神经元,秃了顶的头上仅剩的几缕倔强黑发随着风扇带起的风飘啊飘。
“为什么换座位?”秦悠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
秦陆撑着脑袋看他一眼,挑起的嘴角像压了一千斤水泥一样不甘不愿:“关你什么事儿?”
对方不合作的态度让秦悠不再试图交流,翻开两指厚的笔记本开始认真听课。
秦陆不看黑板,只用腕子撑着脑袋看秦悠记笔记。黑色水笔记老师的板书,蓝色水笔补充课本详解,红色的记号是待解答的疑问点。
“你每门课都这么记笔记?”秦陆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
笔尖顿了一下,秦悠不知道他想干嘛,嗯了一声。
“还真是好学生。”秦陆把自己的生物课本从书包里扒拉出来,翻得哗哗响。
上面干干净净,连个名字都没写。
他像是一时兴起,头也不抬非常不客气的道:“给我支笔。”
秦悠皱皱眉,递给他一支水笔。
“你怎么上课连支笔也不带?”
秦陆不理他,翻开扉页在正中间龙飞凤舞的写上了自己的大名,愣是整出了签名的架势。
那字倒不是秦悠想象中的狗爬字体,反而遒劲有力,看着倒像是练过一些的。
他很公正道:“字不错。”
“那当然。知道陆海潘江吗?晋朝的陆机和潘岳都是才华横溢的人,所以我才叫这名。”秦陆神色寡淡,脸皮极厚,说他胖他就喘。
“你还知道陆海潘江呢?”
“秦泗山说的,”秦陆冷淡下来,嘴角讽刺的上扬了一下,“我妈本来想起名叫秦叶的,用他们的姓。后来秦泗山说陆海潘江寓意好,才改了现在的名字。”
他提到秦泗山就败了兴致,背对着秦悠趴在胳膊上,自顾自睡了。
秦悠却愣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秦叶?秦陆?
虽然秦陆一直对他爸直呼其名,看起来感情并不好,但他一直把陆海潘江记在心里,显然认为秦泗山至少取这名字是用了心的。
但他不知道秦悠的母亲叫做陆知恩。
秦悠的笔尖无意识的划乱了工整的笔记。
秦陆。秦泗山,陆知恩。
秦悠握住笔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只觉这一切荒谬至极。
第3章 被家暴的富二代3
心烦意乱的秦悠整个上午的课都没听进去,始作俑者却事不关己的一觉睡到第四节 课。
他的右脸被过于热烈的阳光晒得发红,左脸到额头则压出了整齐的校服纹路。秦陆半眯着眼甩着枕的发麻的胳膊,看上去懒散又惺忪。
“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