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许叔给她们一人拿一瓶吧。”
许叔下了车,过了半分钟,车外隐隐传来了一阵哼唱声。吴够听不真切,小心翼翼地降下一点车窗,这回旋律更加清楚,是吴够那首《meaningless》的副歌部分,转音又难又高,外面的哼唱不出意外跑得一塌糊涂。
但并不难听。
吴够还是听许恣的先回了家。许叔把吴够送到家,保险起见换了辆车,就准备去医院等许恣。正要下楼,吴够忽然冲他小声喊了声叔。
同样的称呼,许恣和吴够喊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许叔听着,语气下意识地带上了些长辈特有的慈爱:“有什么要给你带的吗?”
吴够摇摇头,眉宇间闪过一阵纠结,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许恣说你一个能打三个他,是真的吗?”
许叔一愣,眉目忽地舒展了开。
“我们家小少爷青出于蓝,认真比划的话,我这把老骨头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了。
第45章
医院到许恣住所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车程,吴够到家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响过了两道雷,许恣还没有回家。
吴够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放在茶几上,直到雨声变大,填满了整个客厅,吴够还是没有伸手去碰他的手机。
许恣的出现好像给吴够带来了什么改变,但似乎又没有。和许恣待在一起的时间里他的生活被对方填满,然而一旦拥有了独处的空间,吴够很快就被打回原形,连雨声都能压迫他的呼吸。吴够害怕门铃声猝然响起的心悸感,但又期盼着许恣能够早点回来,仿佛真像他看到别人评价的那样,“离了许恣就没办法独立行走”。
可正常人是不会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也没有谁是能陪伴他一辈子的。
长期习惯性的熬夜让吴够早早就检查出心律不齐了,这不是什么罕见的问题,十个爱熬夜的人里能抓出八个。然而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他心悸的次数愈发频繁,这一点在许恣为他安排的那场体检中也有体现。医生说了什么他不太记得,但从许恣和冯秋的表情来看,总归不是什么太好的事。钥匙落入门锁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吴够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许恣拎着大包小包的外卖袋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吴够一动不动僵在沙发上的样子。
“路上堵了会车,回来晚了。”许恣把东西放下,看吴够神情木木的,手背贴在对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还好,”他确认了一下,问吴够道:“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吴够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小声说:“刚刚吓了一下。”
许恣原先弯着腰,闻言认真了起来,单膝跪在吴够面前,手掌贴上了吴够的胸口。外面雨下得很大,然而许恣身上却透着干爽的味道。吴够鼻尖猝然被带着暖意的皂香包围,隔着衣物被触碰的那部分皮肤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到耳根,而始作俑者却似乎毫无觉察,指腹甚至在棉布料的短袖上摩挲了,十足确认对方心跳正常了才收回了手。
“这也要吓一跳。”
许恣的语气并无嫌弃,然而吴够敏感地听出了一丝异样。不只是说话,就连神情也明显能看出些不同。这种异样持续了一整晚,直到十点过后,两个人各自洗漱完毕,回到了主卧。
吴够他们经历过不眠不休时间都不够用的高压状态,如今猛地松懈下来,竟然也没有很不知所措。
某些难以宣之于口的东西在夜晚的加成下是有让第二个人知晓的可能性的。吴够见许恣关掉了大灯,却留着床头灯的时候,忽然觉得或许自己和许恣又默契了一回。
昏暗的灯光给了吴够一种他们仍在比赛的既视感,虚幻的错觉却裹挟着真实的安全感,吴够的手在空调被下窸窸窣窣地移动着,探到了许恣的背。
许恣翻了个身,视线在昏暗环境中直勾勾地落进吴够眼中。两人目光相接,吴够率先打破沉默:“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许恣没说是或不是,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吴够心脏好些了没。吴够以为他又要上手,慌忙说了巨好多了,许恣没再搞袭击,沉默两秒后换了个话题:“今天医生和我说了一些事。”
许恣没明说,但吴够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医生是不能把和病人的对话内容透露给其他人的,然而出于“帮助促进病情好转”的目的,许恣从医生那里得知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
“医生没告诉我你们聊了些什么,我想自己问你,”许恣看着吴够的眼睛,认真地强调:“不想说的可以不说,你不用勉强。”
吴够依照自己的记忆,学着许恣对自己的样子捏了捏对方的手腕:“你问。”
许恣任由吴够捏着他的手,问他之前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开口很果断,半点没有犹豫的样子,然而语速以及其他一些当面却又透着慎重。吴够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矛盾的感觉出现在许恣身上,再加上这本身不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因此吴够没有马上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