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骤白。许恣三两步走到吴够身前,望向声源的方向。
来人穿着个白色无袖背心,手上拿着把老蒲扇,悠悠地向着他们走来。
口罩都挡不住吴够的心慌,然而许恣往他前面一站,一切又好了不少。
许恣见那人没有恶意的样子,稍微放松了些,问向那人:“听说这是明清时候的房子了?”
“对,清朝的房子,一点都没动过的。”那人点点头,打量的眼神落在许恣身上:“你们不像本地人,城里过来玩的?”
许恣干脆顺着他的话承认下去:“我姓许,听说这里有个许家人的院子,就好奇过来看看。”
“这样啊,那么巧,”那人点点头,指着侧边:“许家原来是这里的大家族哩。”
吴够和许恣这才注意到旁边放着一排的人物介绍。吴够默默走近了,逐字逐句地看。
许恣看着吴够凑得非常近还要微微眯眼的样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男人没注意这些小细节,兀自和许恣讲着百年前的过往。
曾经出过探花,有过得道道士,经商也小有成就的家族,历经几代传承而依旧雄厚。再加上几位当家的一直宅心仁厚,乐善好施,这许家也曾经是乡里最具威望的大家。后来出现了山贼强盗,许家凭借一道寨门多次击退来犯。只是未曾想家中有内应,药倒许家众人后打开寨门旁边的水洞门,放了山贼进来。许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唯独有一个孩童被婢女救出。
吴够听得入迷,过了许久,听许恣问道:“后来呢?”
“一个小娃娃能做什么,就这样落败了啊。”男人长叹一口气。
院子里猝地安静下来,吴够和许恣盯着那排人物介绍看了会,交流了一个眼神,离开了这间大院。
跨过门槛,吴够脚底一滑,险些摔倒,被许恣眼疾手快地捞住了。男人“哎”了一声,向他们走近了些:“这地上的青苔都有几百年了,小心滑。”
吴够扶着许恣站稳,这才注意到地砖上的风景:毛茸茸的翠绿色几乎铺满了面前的地砖,色彩艳丽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百年前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青苔却依旧因为无人搭理而肆意生长。吴够在心中默默道歉,贴着墙走了出去,再没踩过一片苔藓。
“这条路就是当时的官道了。”
许恣看了看自己脚下窄窄的小径,眼中露出些许怀疑。
男人看着许恣的神情,笑着摇摇扇子:“不信吧?就这么点宽,在那个时候就是官道了。”
许恣捏捏吴够的胳膊,推测着说:“这就一个劈叉的李杨松不到吧。”
“但可能有两个劈叉的季迎风那么宽。”许恣又补充道,这回语气比刚才肯定了不少。吴够忍俊不禁,和许恣往深处走去。院子旁边的房子连门都没了,里面规规整整地摆放着矮桌和长扁凳,像是学堂之类的场所。
男人跟在他们后面进来,没在像之前那样做介绍。许恣四下环顾了一圈,向男人打听道:“当初的那个寨门现在还在吗?”
“在,”男人伸出扇子,指着官道的方向:“往相反的方向走,穿过公路有个小路,沿着溪边走几步就能看到了。”
许恣看向吴够:“去看看吗?”
吴够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许恣向那男人道了声谢,男人摆摆手,露出了一个质朴的笑:“没事,你们好好玩。”
男人在宅院看到他们,又跟着他们走到这里,许恣还以为他还会继续跟着,然而并没有。两人回到官道,许恣和吴够转头往学堂里望了眼,那人坐在长扁凳上轻摇着扇子,后上方是横挂的门匾。不成调的哼唱声悠悠飘荡着,又似乎转瞬即逝,就像躲藏在破败宅院中的数百年。
有官道在前先前,看到所谓“寨门”的真面目时,许恣反倒没有那么意外了。目光侧移,寨门一旁便是一个半人高的门洞。
“这就是刚才那个大伯说的水洞了吧,”许恣轻声说:“山贼从这里走水路进去,然后许家灭……”
“应该吧,”吴够忽然语气激烈地打断了许恣的话,许恣一愣,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只是同姓而已,没什么好避讳的。”
吴够粗喘了两声,避开了许恣的目光,极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开车水平好好。”
“嗯,”许恣看出了他转移话题的意图,却没有拆穿:“夏威夷学的。”
吴够一愣,刚刚表现出的过激情绪一扫而空。许恣这个冷笑话说得猝不及防,吴够回过神,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这是许恣这次见到吴够以来,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许恣见他几乎笑弯了腰,有些无奈,更多开心地蹲下身,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有那么好笑吗?”
吴够笑到捂住肚子,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攀住许恣的胳膊,声音中依旧带着笑意:“忽然很想笑。”
“虽然看得不多,但经典的几部日漫我还是看过的好吧。”许恣把吴够从地上拉起来,语气平淡地说。
包括但不限于名侦探柯南、数码宝贝、以及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