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很好听,叫林晚依。
沈拙清去教务处问过情况,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女孩可能要换专业。
现在的学生,真是敢想敢干,和自己读大学时大不一样了。
沈拙清倒也不想为这些事伤神,开始盘算手头的余额。毕竟要去看男朋友,得备出远行的开销——光是“去N市”这个想法冒出来,就已经够让他兴奋许久。
这种兴奋自然是不能让王霞看出来的,临走前那个周五,沈拙清面不改色地说,要去邻市采风。
因此,连衣服都没带几件,背个包就上路了。
火车的启动仿佛也带飞了心情。车程应该比想象中要快,铁路通后,再也不用坐大巴晕车晕得死去活来。
树木和房屋飞速往后倒,沈拙清却一直盯着窗外,喃喃道:“怎么这么慢啊?”
对面的女孩也望着他,听见这话笑出了声,问他是不是急着去见女朋友。
“去见爱人。”沈拙清一动不动,语气却是上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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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是从过了大江后开始的。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沈拙清知道自己昨天兴奋地一夜未眠,应该趁着此时补觉。而越来越多的片段往脑子里涌,一闭上眼睛就是李方潜哭着说不要分手的画面。
他会瘦了吗?晒黑了?再见到时怎么做才能既低调又亲密?
这该死的火车厢,染上了一身烟味和汗臭。他不爱烟味,不会因此不想抱我吧?
沈拙清有些羡慕那些随身带着小镜子的女孩子,此时他就很想看一下头发是不是被压乱了。
火车渐渐减速时,这种心慌更加剧烈。心脏跳得太快,以至于沈拙清出了车站才发现自己没和李方潜说到站的事。
但想来李方潜那边在做实验,应该也脱不开身。沈拙清于是摁灭了手机,干脆自己坐上了公交。
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却开始懊丧见面的时间又要推后半个小时。算了,就当给他个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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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那一刻,“恍若隔世”这个词,瞬间就出现在脑子里。
沈拙清走在梦中描摹过无数次的林荫道上,幻想着牵手走过的眷侣,从文学院楼到地科院楼那条本需要十多分钟的路他只用了八分钟。
狂奔时,脑海里是李方潜推开实验室的门,见到自己时惊喜又怔愣的表情。
李方潜会喜极而泣吗?沈拙清想着。
那个人会不会,他不知道,现在他激动地想哭。
地科院楼门锁有些锈,需要先往外拉一下,再转动把手才能打开。
沈拙清气喘吁吁跑到门前,像心中演示过万遍那样,轻车熟路地一拉一开,想象着李方潜电话里提过的6楼实验室。
推一下,门岿然不动。再推一下,依旧毫无反应。
沈拙清开始着急,一连推了十几下都没有打开,再看看脚下的积灰,分明许久都没人来过的样子。
“嗡”地一声,许多不详的猜测在沈拙清脑海中掠过。
出发前还打过电话,李方潜说他在实验室,不可能在知道自己要来的情况下离开。怎么会......怎么会......
沈拙清为紧锁的大门找了许多理由,仍不死心的一边拍门一边转着把手,因为太用力,声响甚至招来了一些围观。酸涩感堵住了胸腔,刚刚那种想哭的欲望此时喷薄而出。
“别拍啦,地科院早就搬走啦。”一个面孔青涩的小姑娘好心提醒道。
搬走了......
沈拙清脑袋一片空白,花了好一会,才想起李方潜提过的——
地科院和文学院都换到了新校区,而他在狂喜和忐忑中,凭着肌rou记忆走回了老校区。新校区在哪,他根本不知道。
这一瞬间,沈拙清终于意识到长久的分离意味着什么。
在温水煮青蛙般的时间流逝中,他只感受到钝痛——大不了就是思而不见,反正习惯那种痛感后,一层层血痂会保护好心脏。
而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去找李方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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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其实不长,但在这可以被拆分成365天的日日夜夜里,许多微小的变化,分别发生在两人身上。
他们相隔甚远,凭着并不及时的电话报喜不报忧。却都没发现,这变化越拉越大。以至于猛然发觉它,竟一时无法接受。
沈拙清仍在机械转着把手,尽管他知道里面空无一人。其实,理智回笼后,他就能发现这栋楼只有4层。
但直到脱了力,沈拙清才慢慢蹲了下来,放开门把手,靠着墙滑到地面。
那个一直把泪水往心里灌的沈拙清,终于在一栋没有任何人回应的旧楼面前,放肆地大哭。他把脸转向墙壁,泪水模糊着视线,看不清斑驳的墙上刻着什么字。
说不出为什么,在车站、在家、在B大,在无数个更加激烈的场景下,沈拙清都强忍着没掉过泪。可这些被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