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钥匙上叮当作响。
沈拙清是不乐意挂这些小玩意儿的,但他记得李方潜也有一个,便当作情侣挂件一般展示了出来。
这次的离别全然没有在N大时那么感伤。虽然照样有本科生唱着校歌,酒气冲天的从旁边走过,也有脸上挂着泪痕的情侣在校门口依依惜别。但不知是之前的离别太刻骨铭心,还是糟糕的记忆波及太广,这里的一切,仿佛随着证书颁发的那一刻起,再与他无关,日后的许多年里,甚至都回忆不起在这里的细节。
沈拙清和林泉,心照不宣地没有互相送别,省去了许多眼泪。
又一次,沈拙清孤身一人走。但这次,却是去往没有李方潜的地方。
第31章 遥不可及的星
李方潜跟组结束已经是秋天。那时,沈拙清早已在T院入职,带着父母一齐搬离了大院。
收到沈拙清搬家短信时,李方潜刚刚结束和阮琳琳新一轮的争吵。
——阮琳琳许久没见过李方潜,等他一回来,就把他连骗带哄带去了一个独楼小院,进了一个白得恐怖的房间,桌上药丸千奇百怪,正中央摆着一套带座椅的仪器。
阮琳琳朝白大褂的人点点头,朝李方潜说,这是秦医生。
李方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循着本能打了个招呼。话音刚落,就被秦医生按在了座椅上。
椅子前面摆着形形色色同性关系的图片,李方潜这才反应过来,这套仪器是做什么的——是早年为了“治疗”同性恋的点击椅,连着那些照片,只要被试者身体出现反应,就由“诊疗师”按下电击的开关,用疼痛刺激被试者。
李方潜顿时头皮发麻,猛地推开那个姓秦的,满眼不可思议,望着阮琳琳。
阮琳琳被盯得心虚,只好嗫嚅道:“秦医生是负责治疗你的。”
“治疗?”李方潜被气笑了,看向母亲时眼里的惊讶、失望、气愤、不解交织在一起,裹着刀光剑影,寒寒和她对峙。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那个所谓的“医生”都自觉无趣离开了,李方潜才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好情绪。
“李方潜,你爸马上要从深圳回来了你晓得伐......”阮琳琳求饶似的,好声好气哄着,“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会疯掉的呀,到时候你更难受你懂伐?”
李方潜的父亲长期在外经商,生意场铺得非常大,大部分时间都在深圳或国外。阮琳琳本来是个千金小姐,为了家里却放弃学业事业,既当严父又当慈母,一步步看李方潜长大。
说着说着,阮琳琳便想起李方潜小时候,眼泪又开始簌簌地流。怎么会这样呢?她一向引以为傲儿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李方潜最看不得她哭,心里再多块垒,也只能长叹一口气,默默拿自己的袖子给母亲擦眼泪。
“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啊?给你介绍的人都不见。”阮琳琳死死攥着他的袖子,“别再说什么你没法喜欢女人,一个不行就试两个——”
“妈,没用的。”李方潜轻声打断。
“怎么没用?我就不信,十年见不了面,你还断不掉这毛病!”阮琳琳声音越来越高,哭腔也愈发浓重,“你是不是觉得妈妈特别狠心?你觉得我给你治病是在害你?我是在帮你啊你晓不晓得?不结婚你会被别人传闲话的,哪个妈妈会愿意看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啊?我花了好大劲才请来秦医生。”
说着她,手指拽着李方潜的衣袖拉了拉,语气稍稍软了一点,“我小时候,有个人得了这种脏病,跳井死了。后来那个地方一直就没人再去过。你想变成那样吗?啊?”
李方潜没接茬,只是问:“您见过他的行医执照吗?”
“见过。”阮琳琳斩钉截铁。
李方潜一时被噎住,心里把这家来路不明的“医院”骂了个遍,更想问问清楚到底阮琳琳哪里来的门路。但话到嘴边,不禁意识到,连阮琳琳都得“费好大劲”才能得个病房、医生,可见这里竟是供不应求的。李方潜突然疲惫非常,按着太阳xue,“妈,放过我们吧,行吗?”
“放过?你们?”阮琳琳的神经被“你们”这个词刺得一条,立刻把“李方潜不想谈女朋友”和“李方潜放不下那个男的”联系在一起,自然而然联想到沈拙清当时泫然若泣的脸,不禁啐了一口。
“那个**是不是又来缠着你了!”阮琳琳一把抓住李方潜的衣领,质问道,“他来N市了?”
距离是李方潜无法提及的痛。如果说刚刚还能压住火,听到这句质问,一直藏着的委屈和愤怒蹭蹭冒了出来。
李方潜一反常态地用力拉开阮琳琳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拜你所赐,他不在。”
“你在怪妈妈?”阮琳琳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手被刚刚的摩擦力搓得通红,后背撞在桌子上,药罐便叮叮咣咣倒了一圈。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方潜,“你为了那个**跟妈妈动手?”说着,手朝身后胡乱捡起几个药瓶,一个个朝李方潜砸过去,嘴里仍不忘念叨着,“你看看这些!好多人吃它们都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