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禁失笑。
插上两个三,点蜡烛,拉灯。
方岷拽着施岷的手,让他慢慢走到桌子前面,才允许他睁开眼。
施岷则笑得很温柔,见到蛋糕,也摆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这个蛋糕和他们分手那天的蛋糕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面上被方岷一笔一划的写着: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施岷数了数玫瑰花瓣,笑道:“正好三十三片,你是想提醒我,我老了,又长一岁了,是吗?”
“什么啊!我是想提醒你,每一天都要像今天一样快乐!”方岷催道,“好啦好啦,快许愿!”
这时的光很好看,在年轻人的眼睛里留下星河。施岷看出了神,过了好久,才以无比宠溺的语气说:
“那......祝方岷天天开心。”
“不行不行,你的生日,得许你的自己愿望!”
方岷捣乱地捂住他的眼睛,又在嘴唇上啄了一口,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施岷把手覆在方岷的手上,缓缓拿开,这才睁开眼,看着烛光跳跃,极轻地说:
“那就,愿我爱他,至死方休。”
这个“死”字虽然不吉利,却让他的男孩突然眼眶瞬间就红了。因突如其来的表白而感动或惊喜,方岷觉得这个时候他有点想哭,但又不适合哭,于是只能逞强地笑着。
“还是不行。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你再换一个——”
又换了好几个,施岷许得愿仍是围着方岷打转,方岷只好无奈道:“算了,我帮你许吧——祝我的施老师,长命百岁、永远年轻、健康快乐......”
方岷连说了好几个词,收到祝福的人也忍不住,俯身去寻找他的唇。
烛光在两个人脸上流转成黄色的晕,从眼睛游弋到唇瓣,见证了这个混着蛋糕和咸泪水的吻。
“这次的吻是冰淇淋味的。”方岷红着眼说。
“嗯。”
“咱们的初吻是橙子味的。”
“你记性还不错。”
方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思,突然紧紧抱住了施岷。是很大的力道,箍住施岷的肩和手,带着软糯的尾音,喊了一声“施老师”。
“嗯?”施岷就任他抱着,笑问怎么了。
“我们还有好多味道的吻没有试过......你不要......你不要离开我。”
施岷稍稍动了一下,叫方岷稍稍松开自己。等手得了自由后,回抱住方岷,抚着他的头发,轻轻说:“......好。”
晚上热气没有那么重,方岷不敢让施岷吃太凉,浅浅尝了几口,便放回了冰箱。
两个人这次达成一致,谁都不想睡太早。
但是娱乐项目实在是少,两个人都不想去玩电子设备。施岷突发奇想,要听方岷念他寄到柳镇去的包裹——那些满是情啊爱啊之类的解释和道歉,被施岷执拗地留了下来。
方岷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这些,被磨得没有法子,才选了个最不rou麻的来念。
他抱施岷到摇椅上,看施岷躺下后,又把信纸塞到老师手上。
“改了好多遍,我都会背了。”他说。
然后清了清嗓子,方岷开始以一种很滑稽的语调进行全文背诵。
“施老师,我之前跑到树上去刻,‘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是因为我觉得你像树,而这句话很合我的心境——其实这八个字是我同桌看小说看来的,但我记了很久,久到我一看到他,就能想起你。”
方岷咽了咽,看到施老师舒服地闭上了眼,像沉溺在他营造的梦境,这才有勇气继续说:
“一开始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费尽心思想让你看看我。甚至,我想着,只要站得足够高,你总有一天会正眼瞧我。没想到,你一直都把我放在心上,是我太笨了,走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头看看。”
施老师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后面的内容已经是即兴发挥了,信纸也就被施岷放到毯子上。
“我失去过你,施老师,你大概不知道,那些天我有多——算了,我不该在你面前提痛苦,你只会比我更痛。但是,施老师,虽然我很混蛋,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敢发毒誓、死誓,如果再让你掉一滴眼泪,我方岷,这辈子受所有疾苦病痛折磨,孤独到老!”
说着,他看到老师的眉头舒展开了,手也轻轻搭在毯子上,睡着了。
此时的光是昏黄的,温柔,不锋利,和他的施老师一样。人在这样的光下就像被罩了一层暖色,当蝉鸣都停住的时候,方岷觉得自己在看一幅油画。
“施岷?”方岷放轻了声音,低低喊了一句。
没有人回应。屋子里,只有电风扇哗啦啦转着。
昼夜温差不小,方岷怕施岷着凉,于是起身关掉了电扇,准备把薄毯拿出来给施岷盖上。
这是宁城最热的一天。
窗边的垃圾桶里有沾着冰淇淋的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