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身黑衣,倒是看不出什么:“高侍卫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高旸道:“我回官邸一趟,听贺中说道长今日从宫里出来去了青龙寺,担心道长安危这才过来看看。”
“劳高侍卫费心了。”秋欣然又问,“上回一别,不知侯爷的伤势如何了?”
听她主动问起夏修言,高旸的目光下意识朝身后一动,又很快定住了,只回答说:“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有劳道长挂怀。”
“那就好。”
高旸看了眼她身后的巷子:“现如今车夫不知去了哪里,道长若是信得过我,不如由我安排人手代你回宫复命?”
秋欣然稍作迟疑,从怀里取出一盒胭脂递给他。高旸伸手接过,并未打开来看一眼,就将它收进怀里,又对她说:“我先送道长回去。”
秋欣然摇摇头:“正事要紧,我看这儿离何记饭馆不远,皇后在宫中等了许久,高侍卫不必担心。”
高旸稍稍犹豫片刻,这小巷漆黑,但从这儿出去就是条繁华街道,往何记饭馆走也没什么小路,应当不会再有危险,想到这儿,他才点一点头:“既然如此,道长自己小心。”
高旸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朝马车后不远处的拐角走去。
墙角站着几个黑衣男子,夏修言站在其中,脚边几具黑衣蒙面的尸体。他手中拿着一柄匕首,弯腰翻看了一下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佩饰。等高旸走近,他才直起身看过来。高旸将怀中的胭脂小盒递过去,他未伸手去接,反倒问:“她哪?”
“秋姑娘将这盒子给我之后,自行回去了。”
男子神色一动,高旸察觉到他微微蹙眉,似有几分不悦,于是又说:“属下找人暗中护送她回去?”
夏修言摇摇头,将手中的匕首收回鞘中抛给他:“将尸体送到义庄去,先不要叫人发现。”高旸见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要走,忙道:“淑妃不见这群人回去复命,恐怕立即就会想到是您在背后出手。”
“想到又如何?”夏修言冷笑一声,“她以为还来得及?”
他丢下一句:“将指环送去宫里,顺道将今晚发生的事情透露给皇后。”便转身朝着巷口走去。高旸猜到他要去干什么,心中叹一口气,转头忙吩咐另外几人将尸体拖上了马车。
夏修言出了巷子没多久,很快就找到了手中拿着竹伞走在人群中一身雪青色长衫的身影。街道虽不似平日里热闹,但人群往来穿梭,映着两旁昏黄的街灯,沿街的小吃摊子正准备收摊,打开的蒸笼里传来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一股子的尘世烟火扑面而来。
夏修言跟在她身后十步远的地方,见她停下来在包子摊前同店家掰扯半天,最后以三个铜板的价钱买到了收摊前的最后两个素菜包子,趁着摊主嘟嘟囔囔替她拿包子的功夫里,似有所感地朝身后望了一眼,但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又很快回过头,心满意足地接过东西,转身继续朝着何记饭馆走去,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夏修言负手跟在后头,见她一手握着竹伞,一手捏着包子低头咬上一口,脚步“啪嗒啪嗒”,哼着歌似的,看样子果真是没有受到分毫惊吓,也不知该不该说她心大。
春末夜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脚步声一个轻快一个沉稳,像是奏起一支小调。
天上打了个闷雷,看样子这蓄了一个下午的雨终于要下了。秋欣然走到饭馆外时,天上正好落下一滴雨水沾到脸上。女子抬头看了眼Yin沉沉的天空,乌云同夜色融为一体,远处又传来一声闷雷,雨点三三两两地落下来,不久或许就该下大了。
夏修言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见她走上台阶敲了敲门,里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探出头,冲她笑一笑将门打开了迎她进去。女子进屋之后,反身合上店门,似乎朝着他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夏修言朝一旁偏了下身子,站到暗处。再抬头,店门已经被合上了。
何记饭馆的店门外较刚才像是多了样东西,他从暗处走出来,到近前才看清倚门多了把竹伞,正是她手里拿了一路的那把。竹伞孤零零地被放在门边上,大约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被人遗落在了外头。
他伸手摸上伞柄,触手还有余温,眼底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秋欣然回到二楼的房间,推开窗朝楼下看去,正瞧见一把撑开的青色竹骨伞面。竹伞遮住了伞下的身影,雨渐渐大起来,淅淅沥沥地打在伞面上,发出一阵轻响。她靠窗瞧着那把青伞在雨幕中渐渐走远了,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这才低笑一声将窗户合了起来。
第二日便是大祭礼,宣德帝三天前已住去了天祀庙,今日皇后也将带领宫妃前往。秋欣然换了身衣服赶去司天监,原舟大老远便瞧见了她,远远冲她招手。二人一上马车,便听他问:“听说你昨天去了熙和宫,可听说了什么?”
“没听说什么,”秋欣然明知故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马车上就他们二人,原舟凑近了神神秘秘道:“今日大祭礼,按着礼制,皇后同四妃要去地祀庙祈福。可今早宫里忽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