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男欢女爱一事是件叫人欢喜舒畅的事情,她只体会过许诺一人,也完全想象不出与其他男子做这事的场面。
自从她六岁那年认识许诺起,就再没将目光投入到其他人身上过了。
现在想来,她怎么就认定了许诺这个人呢?
虽说许诺当时待她极好,又愿意花心思逗她开心,可是凭着宁郁当时在抚州的地位家世,想找一个相同条件的夫婿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这个道理,宁郁一直想不透。
她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曾几何时,她也确实度过那种琴瑟之好只此一人的日子。
所以她以为,她们之间一定是忠贞不渝的。
所谓灵rou结合的真谛,不过是她愚笨领悟不到罢了。
可是,若是真爱,许诺怎会在她家破人亡之后对她没有半丝愧疚?
他以为自己感受不到那时面对自己,许诺对她只有怜悯,并无半点愧疚。甚至背地里几次阻止她调查郡王府的事。
她虽活得单纯,但到底不是傻子。
宁郁没想到的是,当时一气之下给他赐的那侍妾竟然许诺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收了。那侍妾害她小产之后,许诺更是没停过往后院里抬人。
面上看起来都是她那婆母做的主,可若是许诺当真没有那心思,许府如今也不会有这些庶出子女了。
更甚者,许诺做的这些事,没有一件他至今觉得自己错了。
宁郁时常怀疑自己,这一生只得一人心终归还是奢望么?
回想起她十岁那年,曾在王府见过的那对夫妇。
那是她第一次知晓,原来世间夫妻也并不全如同她父亲与母亲一般只保留夫妻头衔过着冷冰冰的日子。
那是郡王妃家的堂兄,携妻经商路过抚州才特来郡王府拜见郡王妃的。
后来,宁郁从那群八卦的小丫鬟口中,才偷听到郡王妃这位堂兄的事迹。
作为尚书府的嫡子,却娶了位商户女不说,婚后更是舍弃京中锦衣玉食的生活,陪同妻子一起行商。
这么多年了,即使并没有子嗣也只守着其妻一人。
宁郁远远的偷看过那位年过不惑,却仍然满含深情望着身边那人的男子。宁郁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夫君,情景无一不是按当时那群小丫鬟所描绘的近乎完美的夫妻关系来作想。
而后来,宁郁也真的曾以为她幸运的同样得到了这般天赐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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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
好在一年以后,她顺利生下个孩子。虽是女孩,婆母不满,她却很喜欢。因为孩子很幸运的长得像她,还有点像苏侧妃。
不过府里的孩子可不止阿月一人,这让宁郁心中很不安。
她做不到像母亲当初那样,对每一个孩子都好。
宁郁就只喜欢她的阿月。
可是那次小产终归是伤了身子,生阿月的过程又艰险的紧。这幅身子怎么陪阿月长大?
而许诺对她或许还有几分愧疚,可是她死以后呢?府里女人那么多,到时候她也走了那阿月的日子要怎么过…
自己恬不知耻的求着许诺的那些日子,其实在宁郁自己看来无异于行尸走rou。
她愧对郡王府的教导。愧对母亲的教导。母亲说了无数次不要靠男人,更不要以色侍人。为什么她都没有做到?为什么她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呢?
怪谁呢?难道要怪许诺吗?又不是许诺逼着她要她把一切无条件奉上的。
说到底,只能怪她自己罢了。
只是没有依靠的日子,宁郁知道有多艰难。
虽说她并不觉得生下阿月这个姑娘是件抬不起头的事,可是女子存活在这世上本就艰难。出嫁前需靠家中父亲的疼爱,又或是有母族势力来撑腰;出阁后即使夫婿一时能给予宠爱…可若是自己身上没有利益可图,这份宠爱终究有一天会在时间的消磨之中殆尽。
这其中的滋味宁郁一清二楚。
虽然如今宁郁心中仍有一隅存留着对美好爱情的期盼,自己眼下过成这样不过是运气差所遇非人罢了。可是自己又拿什么来赌阿月日后遇上的就一定是良人呢?
所以,即使宁郁知道这样对于要将一个孩子带入如此的家庭中而感到愧疚,宁郁仍是想要一个男孩,一个能在现世建功立业,有能力守护住那可怜姐姐的男孩。
虽然宁郁没把握这一胎仍然是个男孩,可即使又是个姑娘也能在她去后相互依靠。
如今她不过二十有二,即使这身子差,却也不是没可能再生养一个的。
宁郁捏了捏自己那皮包骨头的胳膊,叹了口气。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生产是这样一件凶险的事,自己本就底子差又加上这几年身型愈发消瘦,在生产时那股撕裂的痛感就来的越发明显。
那孕期吃下去的补品竟没有一丝补到了她身上,孩子自然健康,宁郁却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