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着刚刚的旋律哼了起来。
连月切了一声。这个纨绔子弟一辈子没下过厨房,会煎个鸡蛋就把他能的。
“你家是种花还是米国?”连月又问了一次,侧头看他。
女人顿住了脚。
连月吐了一口气。
“请沿当前道路直行2.1公里。”
她是云生人。
她先看了看大厅的公告牌,又再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穿着红色外套迎客的女主人——女主人身段苗条,个子矮小,那已经有些衰老的容貌,和记忆里那年轻的脸融合,连月笑着急走了两步,迎过去一把抓住了红衣女人的手。
她没那么高的情操,能以国为家。
连月侧头看他,表情严肃。
气足足的,连月靠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树从茂密,偶有民房和汽车在田野上一闪而过。
“你发什么神经,这还用问?”男人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家当然是种花呀。我是种花人。我爱你,我的家~”
“这有什么,”喻恒开着车看了她一眼,明显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你这个女人,就是天天疑神疑鬼的想太多。你别把我们想得跟那什么——什么天龙人似的。大哥现在还不是天天下基层,”
切。还以为是什么呢。
“我爱你,我的家~”
“喻恒你家是种花还是米国?”
“铲子煎鸡蛋。”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他笑了起来,“等回去我找个铲子给你漏一手啊!”
她又拉着连月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起
也是,学哲学的,肯定得把自己那点事缕明白了。
这都十六七年没见啊。老师也老了——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男人明显有点蒙。
云生,很久没有去了啊。
车里还放着草原男歌手的经典曲目。男歌手嗓子一开,歌声豪迈辽阔,草原气息扑面而来,莫名的让人心神向往。
那她呢?帮把他的歌曲调大了音量,连月又侧头看向了车窗外。
已经不是当年她印象中的那个地方了。
她已经没有故乡了。
“怎么了?”正在跟着哼歌的男人瞄了她一眼,“不听这个?那你换你喜欢听的。”
当年求学的时候,从云生到S市一共要坐六个小时的大巴;到了现在——这二十年种花家的发展有目共睹——六个小时已经缩短成了两个小时。
嗯,因为某个人开车太稳的缘故,两个小时已经拖延成了两个半。
“什么绝活?”连月笑。耍大刀?
故乡啊。
导航还在尽忠职守的播报,车子已经慢慢滑下了道,又很快直行上了市里的高架。连月侧头看向了窗外,旁边有车影晃过,高架旁的四周高楼鳞次栉比,却又全然陌生。
又有那样厉害的一个爹。
女人看着她的脸,愣了一愣,又仔细看了几秒,有些吃惊又有些惊喜的样子笑了起来,“这是——连月?你还和以前一个样子,一点没变——”
“那天老四不是说了吗,就说我是你的司机,”喻恒开着车,又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连月你现在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季总夫人,出门带个司机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黑色宾利在酒店下方的停车场里停稳了,连月低着头,扶着身上的红裙小心翼翼的下了车。从车位旁边露天的扶梯上到了酒店大门,看起来似乎是刚刚修好的酒店门口花团锦簇,门口大厅内已经站了一堆人。
可现在户口已经迁到S市了。
也承担不起重任。
玻璃倒映着女人的俏脸,高中一别,她就再没有回去过了。二十年了吧。
镇上以前好歹还有属于她的一间破房子,市里于她更是没有牵挂,没有亲戚没有朋友,高中同学基本不联系了,她对于云生,更不过只是个旅客罢了。
7.
顿了一下,他又说,“我在西北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和其他的战友一起风餐露宿的么!”
她抿了下嘴,没有再说。她还不是担心他身份特别,不能暴露于人前么。
“喻恒待会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吃饭?”想起了什么,连月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又抚弄了一下头发,侧头问他。
“怎么?”喻恒挑挑眉,故意拖长了声音,“我辛辛苦苦开了三个小时的车,连月你连饭都不准备让我吃?”
“什么?”
云生(7.拿手绝活)
“不是。”他故意曲解她的话,连月瞪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担心——”
想起了什么,他又笑了起来,对她挑眉,“连月其实我还会一个拿手绝活——”
明明是米果长大的人,还是哈佛哲学的社会精英,他倒是没有认知障碍——
“高老师!”她笑着喊她,声音明快,“生日快乐!”
修长的手指伸出,女人把音量调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