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他习惯让着她了,每一次,从不例外。
蒋楚软软地呜咽一声,小猫似的服帖。
也不知过了多久,闷闷憋出一句:“饿了。”
这话一出,头顶飘来几声没来得及克制的低笑,很轻,牵动着胸膛微颤,连带她的脑袋也被震得晕晕乎乎。
他倒是高兴了,蒋楚即时立刻就后悔了,但凡他一得意,她就不爽,雷打不动的怪癖。
原先想问“你等了多久”,太煽情了;再斟酌,想问“你来干什么”,又觉得矫情。
总之不对劲,最后只能拿饥饿感来充当烂借口。
真的很烂了。
“那回家。”
轻描淡写三个字,郑瞿徽说得极其自然,蒋楚却闻言一怔。
回家?他和她的?别闹了。
多幽默啊,就算他们之间什么都发生了,蒋楚也从未设想有他的未来。
或者说,她不期待他。
怀里的人静默刹那,肩膀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是挣扎,抑或反抗,总之是激烈。
偏某人不肯松手,徒劳无功罢了。
她又玩起那套翻脸不认的招数,郑瞿徽很难不恼火。
冷冷补了一句:“回我那。”
加了个字改了个字,一团麻的关系瞬间清晰,什么暧昧旖旎全没了,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傲然。
果不其然,蒋楚不闹了,甚至乖乖伸手回应着他的拥抱。
一切尽如她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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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研的对手是郑瞿徽吗,不,是蒋楚。
郑瞿徽的对手是赵研吗,不,还是蒋楚。
咬唇
郑瞿徽居住的小区建于九零年初,算是浮城最早一批的住宅楼。
青灰色的混凝土外墙大片脱落,透着古早的年代感,藏匿在后来拔起高楼林立里。
老住宅没有规划地下车库,就每家每户门前的那几个空位而已,先到先得。
按照郑瞿徽不争不抢的个性不会跟人去抢车位,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群大爷大妈的对手。
最后折中在街尾的修车厂租了个位置,算是解决了停车难的问题。
十点一过,整个小区像是被人按下了消音键。
没有小商小贩的吆喝,没有广场阿姨的舞姿,更没有霓虹遍野的各式招牌,只有楼房上那一盏盏橘色的灯独自点缀着墨色的夜空。
步行回去的这段路,马路两边没什么行人。
目光所及,只有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巍然沉闷的老樟树,以及路灯下一左一右并肩而行的两抹身影。
她没说话,低头看着坑洼的石砖,高跟鞋踩在砖块中心,步伐向前,灯光下的影子以脚步为中心点顺时针轮回,周而复始,长短错杂。
他也没有说话,双手插在裤袋里,步伐懒散无意,看似漫不经心,却会在她一个不稳时伸手扶住,然后低声念一句:当心。
蒋楚抽出手臂,礼貌回句谢谢。
他们是世上最奇怪的组合。
恋人未及,路人尚且,若只是单纯将对方当作合格的性伴侣,又免不了千丝万缕的牵连。
或许有些人注定纠缠。
以为路还很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
蒋楚认了认不甚熟悉的单元门牌,紧跟着他的脚步走进漆黑一片的楼道。
路过一楼住户,门内传来晚间档仙侠剧的塑料对白;再往上一层,年轻夫妻关于柴米油盐的家长里短。
郑瞿徽住在三楼,狭窄的楼道只一人宽,他走前面,身影像山一般宽厚,压抑又安全。
有那么一瞬间,蒋楚很想恶作剧似的扑在他背上耍赖。
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门外生了锈的牛nai箱底部粘着门钥匙,用完了,再粘回去。
开门,进屋,开关的脆响,玄关的顶灯照出一片明晃晃的亮。
小户型八十平的面积,被原户主隔出两室两厅,郑瞿徽买下时并没有在装修上大改,只是将餐厅和厨房打通了做了半开放,确实敞亮了许多。
这房子蒋楚来过几次,但每次都不是做客的心情,更没有认真参观过。
她不是客人。
进了门郑瞿徽径直走到厨房,将人就这么晾在玄关处。
蒋楚见他开始倒腾冰箱,勉强不计较这份忽视。
打开鞋柜,顶层放着一双蒙了灰的女士拖鞋,是之前她放在这的,正好派上用场了。
换了鞋,客厅阳台转了一圈,最后才磨磨蹭蹭晃到厨房。
倚靠着短吧台,蒋楚单手把玩着装在玻璃罐里的软木塞,上面印着葡萄采摘年份,原产地及酒庄全称,有些被开瓶器暴力毁坏,想要认全也不容易,无聊打发时间正好。
“你在这儿住多久了。”她突然发问。
“三年。”
“没想过换个大点的房子?”
他是少爷的身子,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