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兰夜已经没什么想对慈航说的了。
慈航旋身出门,鸠兰夜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摇头就笑。
慈航是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此时此刻,他早已该权衡好了利弊各几。然而他却不置一词,就这样离开了。
“这是骗谁呢?”
哼笑一声,鸠兰夜再不管慈航如何。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
谢薇在鸠兰夜的离宫里一睡就是四天,等她终于睡醒,鸠兰夜为她引荐了狐族众人。
“你的族人等你好久了。可你不醒,在下便只能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鸠兰夜口吻亲昵,狐族众人立刻听出了端倪。老老实实纷纷变色。年轻的狐狸们是大喜过望——有魔尊做背后靠山,狐族何愁不能复兴?年纪稍长的狐狸们则是忧心忡忡——城府深深的魔们这是几个意思?他们是不是还要再次利用狐族?还是在谋划着怎样更加有效而美味地分食狐族这块弱rou?
年纪超过千岁的老狐狸们倒是一个个都像耳背眼瞎,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到,就傻傻地为见到谢薇这只天狐而激动不已,泪水长流。
谢薇活了三世,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老乡淹没,围起来众星捧月。她不大适应这种身边一排人给自己吹彩虹屁的情形,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狐狸老乡太热情,出入又都有鸠兰夜与清虞作陪。等谢薇稍微安抚好了热情的老乡们、腾出些可以独处的时间,这又过去了好几天。
谢薇有些疲惫。偶尔……如果刚开始每天都能想到慈航在哪里,在做什么能叫偶尔的话,谢薇偶尔会想起慈航。
被慈航吻过眼角之后,谢薇再见到慈航确实是有一点尴尬的。但这种尴尬很快也冷淡下来,变得再无起伏。
一晃眼就是小半月,慈航没有一次主动来见过谢薇,谢薇也不曾主动上前,去与打坐修炼中的慈航搭话。
清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偏偏感情这种东西容不得他人置喙。横在谢薇与慈航之间的那道天壑又不全是感情,清虞也只能闭嘴旁观。
敖光烈找上门来,直接被清虞用一个“滚!”字伺-候了。敖光烈还想再来见清虞,直接被鸠兰夜手下魔将“请”出了赤州。
这日谢薇本想与慈航辞行。远远见着慈航在外头打坐,她便停步在了半人高的草后。
有风吹过,和缓的气流让草浪绵软地起起伏伏。阳光中的慈航让谢薇看不太清他的眉目,谢薇便眯起眼来。
很久以前,可能也不是那么久以前,曾有僧人在天临山下用同样的姿势打坐。日光下他修眉俊眼,神情中透出淳朴以及没有棱角的温和。
谢薇一时间痴了。有种自己只要化身为狐就能钻进那人怀里,被那人眼含笑意地抱在蜜色的胸口前,轻柔抚摸。
一片草叶不识情-趣地被风勾着糊到了谢薇的发上。谢薇回神,摘下头发上的草叶,好奇又好笑地瞪那草叶一眼,终是未与慈航搭话。
……走就走了,有什么好道别的?
矫情。
脚步声窸窸窣窣地远去,谢薇并不知自己身后慈航正望着她的背影。
沉默而压抑,复杂又难言。
那是将情绪无数次扯裂、碾碎、烧毁的滋味。
慈航又是好几日没见到谢薇。以打坐静心的他是故意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不去问和谢薇有关的一切。鸠兰夜、清虞等人自然也不会巴巴儿去对慈航报告谢薇的行踪。
一日,三日,七日,十日。
半月。
慈航告诉自己:不动。
身不动,心不动,神魂不动。
不动如山方得解脱。
一月。
“这可真是怪了,少主怎么还不回来?”
一狐族妖修与三、四伙伴挤在村口,小声嘟囔:“不会是少主遇上了什么不测吧……?”
“少胡说八道了!”
另一狐族妖修当场炸毛:“乌鸦嘴赶紧闭嘴!少主神通广大,又是天狐降世,她如何能遇上什么不测?”
“可少主不过是去巫山拜祭亡故的巫山老怪,她早就该回来了……”
“阿弥陀佛。听闻巫山十杰里有人不服巫山老怪的女弟子继承师尊衣钵、为巫山之首。招来天道盟为其撑腰,要那位女施主交出巫山之首的头衔不说,还要求那位女施主打开巫山老怪的库房,将其中宝物交给下任巫山之首。”
一波牟提陀僧人口中宣了声佛,直道:“造孽”。
另一尼僧则出声安抚几个狐族妖修:“巫山于知薇施主有恩,金仙子又与知薇施主有旧。恐怕知薇施主这是放心不下金仙子,正暗中帮助金仙子拨乱反正,这才耽误了归来的时间。”
波牟提陀的两人分析入理,年轻的狐族妖修那垂着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唉……少主也不怕被天道盟的人发现。她总是以身犯险,可真是个烂好人。”
故作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