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倾城,哎……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玩意儿,竟然才花了十金就把孟都知的初夜给糟蹋了去,真真儿是天怒人怨啊,天怒人怨啊……”
某个混账玩意儿眼珠子一转,冷冷斜睨着他,“怎么,阿兄难道想替孟都知抱打不平?”
沈隽用折扇拍了一下掌心,义愤填膺道:“那是,若是让我见了那混账玩意儿,一定打爆他的狗头,叫他敢如此暴殄天物。”
沈烬温太阳xue突突直跳,他握拳,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沈隽见状,忙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很不舒服!不舒服地特想打爆某人的狗头!
沈烬温抬手摁住额角,压着快要翻滚出来的怒气,问道:“马潘可有来?”
“啊,你说那个‘半罐子’呀,我就纳闷了,你让我借落塘蒲办个诗宴就办吧,既是诗宴当然是要请那些真正的大才子们,你却让我请那个什么进奏院留后使马潘,就他那点诗才连长安城的台面都上不了,这不是砸我仙游才子社的招牌嘛。”
这长安城内各种社团名目繁多,什么诗社、画社、琴社、茶社、棋社等等,其中在文人界里最负盛名的当属沈隽组织的‘仙游才子社’,里面广揽了不少全天下饱读诗书,才情并茂的文人学士。
因他仙游王乃皇族,身份和财力又是极其显贵,所以隔三差五地就举行什么酒宴诗会的,不少身负才识的白衣便会借此机会在诗会上展露锋芒,从而声名鹤起。
久而久之,这‘仙游才子社’便成了有学之士挤破脑门都想进去的社,仙游王本人也是越发的挑剔,没点真才实学还真的很难入得了他的法眼。
而这进奏院陇右道留后使马潘当年虽是从个流外官起身的,确实个实打实的进士,只是及第那年恰逢他老母病故,不得不回去守丧三年,这一守官场上哪里还记得他。三年后,马潘回吏部报道,一个守选就让他浪费了好几年的光Yin,他这才不得不从流外官做起,做到如今的位置。
虽为官,但马潘确实个极爱卖弄文学的之人,只可惜少了些自知之明,被长安文人取了个绰号‘半罐子’,形容其诗才上不了台面之意。
沈烬温让沈隽以落塘蒲为由,举办诗会,给马潘发了请帖,又让沈隽下官牒请了孟娉婷来,就是为了试探孟娉婷与马潘之间是否认识。
如果二人认识,那孟娉婷显然参与其中,她送他突厥人的折子恐怕又是沈齐佑的Yin谋,想利用他的手做什么来着;但如果二人并不认识,那孟娉婷或许并未参与其中,她捡到突厥人的折子纯属误打误撞,给他折子也就纯属巧合。
沈烬温有些不耐烦道:“我只问你,人来了没有?”
沈隽瞅着沈烬温,眼神古怪,“扶舟啊,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好像变了不少似的,以前你可不会这么的……怒形于色,而且性子也……Yin郁了许多……”
沈烬温转动冷幽幽的眸子,盯着他不说话了。
等他也被身边人所有至亲至信之人背叛,然后惨死一回就明白他为何会变了。
沈隽立即举起扇子拍了拍胸脯,无奈道:“人早就到了,你也不看看你阿兄是谁,只要你交代的事情,阿兄准给你办的妥妥的。”
沈烬温扭头就走了。
落塘蒲侍宴设在芳华园内,众人食案就安置在葱郁掩映,群花围绕的大露台之上,露台后面便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花池。
沈烬温与沈隽入席时,几十个食案上已经各自坐下了人,他四下扫视了一眼,视线落在了对面下首第三席穿着绿色团花襕袍的男子身上顿了顿。
——马潘果然来了。
沈烬温扭头冲主席上的沈隽点了一下头。
沈隽会意,说了几句官儿话就宣布诗会开始了。
大家先是品尝了一下盘里的落塘蒲,然后各自垂首,拿起案上准备好的笔在宣纸上以‘落塘蒲’为题,赋诗几首,交由家童整理后由才子们互相评选其前十佳,再由沈隽从中评选出了前三佳。
一番评选后,丝竹声起。
这时,水袖飘飘的舞姬们呈含苞待放的队形,开始袅袅入场,所过处,香风扑鼻。
只见红影翻飞后,于莲花开处,有一红酥手宛如金鸡独立,盘旋而起,嫣然纵送;妃色裙裾,如花似云,水袖抛出后,顿时露出了一张明眸皓齿的芙蓉面。
众人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好美!”
孟娉婷唇畔含笑,眼波流转间,是道不出的迷人妩媚,身姿回旋时,是说不尽的柔媚婉娈。
有人议论道:
“……此仙是谁?”
“听说仙游王殿下官牒请了武陵春苑的乐人前来供帐,此人莫不就是……长安第一都知孟都知?”
“说的可是那个梳弄之日被全长安人取笑的丑八怪都知?”
“就是她。”
那人使劲地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道:“她这样的叫丑八怪,那我等凡夫俗子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