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大理寺地牢。
沈烬温看着停尸台上躺着的突厥人尸首,脸色很难看。
停尸台对面站着大理寺卿,大理寺狱丞,仵作和医官。
沈烬温拨开尸首的衣物,见肩头的箭伤果然溃烂化脓,胸前又添了不少触目惊心的新伤,“怎么回事?不是提醒过各位,此人身份不明,可能大有来头,望各位谨慎对待。”
大理寺卿道:“将军亦说过此人可能是敌国的细作,叫大理寺仔细审问,仔细审问我等是做了,只是此人咬死不招,至于伤口恶化,亦是造化弄人,我等实在抗不过天意。”
沈烬温眯眼,盯着大理寺卿不说话了。
大理寺卿这个人一向个性正直,对任何人都不假以辞色,见沈烬温盛气凌人,并不为所摄,二人对峙着,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医官见状,忙出言缓解道:“回将军,此人送过来的时候因伤口问题已经发过一次高热,卑职尽心救治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待他性命无忧后才对其进行拷问,所用刑罚也皆是在其可承受范围之内,谁知前两日乍暖还寒,这地牢本就Yin冷至极,再加上此人来长安水土不服,总之这突厥人夜里就遭了凉,再次发起高热来,卑职已全力救治,可还是回天乏术。”
沈烬温这才撤回目光,又瞅了一眼停尸台上的尸首,转身带着高赫他们就走了。
一出地牢,沈烬温立即吩咐高赫:“你里面查一下大理寺狱丞和那个医官的注色经历。”
高赫道:“殿下是怀疑大理寺里的人动了手脚?”
“突厥人号称草原上的雄鹰,一只雄鹰怎可能轻而易举地死在一场急症下,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所谓‘手脚’高赫和赵诚都心知肚明,要想伤口恶化太容易了,随便几盆凉水,一袋沙包,便能让人去见阎王。
“喏。”高赫想了想,不解地问,“殿下为何只怀疑大理寺狱丞和医官,而不怀疑大理寺卿?”如果要做‘手脚’的话,大理寺卿才是最有权力的一个。
沈烬温道:“大理寺卿为人刚正不阿,他能爬到今日的位置,就是因为他从不屑也不会参与任何党争中,一心只想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犯人死在他手上。”
甫一回到金吾卫公廨,就有人来对高赫附耳密报,高赫听了后骤然变色,忙来对沈烬温禀:“殿下,方才手下的人来报,说看见马潘悄悄去了宁王府。”
沈齐佑,竟是他!
沈烬温的指尖敲击着案上的折子,皱眉思索道:马潘一个陇右道留后使竟跟沈齐佑有关系……突厥人,上都进奏院留后使,陇右道,宁王沈齐佑,大理寺……这些人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干系?
又过了会儿,高赫的手下拿来两本注色经历,高赫打开看了一眼,面色又是一变,忙将注色经历递于沈烬温道:“殿下,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儿砸,都快成Jing分了
☆、第33章
沈烬温拿过来一看。
原来那个大理寺狱丞也来自陇右道渭州襄武县, 和陇右道上都留后使马潘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这就巧的诡异至极了。
由此推断,突厥人去找留后使马潘, 而马潘又去找了沈齐佑,而后突厥人突然暴毙在大理寺中, 应该是大理寺狱丞受了马潘的指令所为, 而马潘受了谁的指令已经不言而喻了。
——沈齐佑,你究竟干了什么勾当, 竟让一个突厥人带着货单亲自来找你,而你又不惜杀人灭口?
沈烬温突然想起梦境中沈泰的脸, 继而想起前世上官婉蓉曾对他提及过,她怀疑太子阿兄的死没那么简单, 只是当年跟随太子阿兄前去突厥的心腹一个都没回来, 所以她并无证据证明太子阿兄的死是个Yin谋。
如今想想, 此事莫不是也跟沈齐佑有关?
毕竟当年随太子阿兄北伐的人就有沈齐佑,而太子阿兄同他的心腹全军覆没, 唯有沈齐佑活着回来了……
搁在折子上的手慢慢蜷成了拳头, 沈烬温眯了眯眼。
若阿兄的死真跟沈齐佑有关, 他必叫沈齐佑血债血偿!
目光一转, 落在了折子的封皮上,他忽地又想起孟娉婷的那种芙蓉小脸,心口猛地一揪。
这才想起一切似乎发生的太巧了, 那日恰巧是孟娉婷带队去京兆府侍宴, 又恰巧突厥人那日潜入京兆府见了马潘,而后那突厥人竟然正好躲在孟娉婷的马车里,从沈齐佑想要灭那突厥人的口来看,当时孟娉婷似乎也是有意借她的手来杀那突厥人……
难道, 这一切孟娉婷也有参与?
——所以孟娉婷,你故意将这本折子交给我究竟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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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开国县侯家的老夫人大寿,拿了官牒点名要请孟都知献上一首霓裳惊鸿舞,孟娉婷接到官牒前去侍宴献艺,回来时日已西斜。
马车停下后,孟娉婷和映月下车后抬头一看,眼前并不是武陵春苑,而是一座幽静雅致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