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处理,但沈齐佑可是遥领着京兆牧,虽无实权,却能干预。
徐永义让他将此案移交京兆府,莫不是他已被沈齐佑收买了?
“徐公真这么想?”
徐永义意味深长地说:“不是徐某怎么想,而是深宫那位怎么想。”
沈烬温怔住,险些给忘了。
徐永义因着某个沾亲带故的原因,明里暗里都在帮衬上官家,所以徐永义是皇后的人,不可能被沈齐佑收买。
徐永义又道:“那位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不希望你在圣眷正浓时与圣人起了罅隙。殿下的格局不该只困于眼前,而应放眼未来。”
正说着,赵诚一脸风尘仆仆地走来了,见徐永义在,连忙退至门外放轻呼吸,垂首候立。
沈烬温目光一闪,起身叉手道:“扶舟自有分寸。”
徐永义看出沈烬温这是在送客之意,便撑着几案起身。
沈烬温两步上前,搭手搀扶徐永义下了榻,并递了拐杖。
徐永义顺势拍了拍沈烬温的肩膀,说:“你有分寸就好。”
沈烬温心里很清楚,徐永义虽说是他的上峰,但几乎不管金吾卫衙内之事,颇有些放权之意,而这放权的背后无非是冲着宫里的那位。
沈烬温亲自送徐永义出了门,并目送着徐永义离开。
“将军。”赵诚在一旁叉手轻喊道。
“禀。”
“孟都知让属下将这幅画转交给您。”赵诚双手将画轴奉上。
沈烬温扭头看了那画轴一眼,未动。
沉默了片刻,才拿起画轴徐徐展开。
然,当画上的人物映入眼帘后,沈烬温的脸色同赵诚一样,骤然一变,幽深的凤目顿时变得明灭不定。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想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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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苑,贵宾阁。
窗扇半打,窗外日光明媚,风清气爽,抽了芽的绿柳枝上偶尔传进来几声黄鹂的歌声。
室内纱幔低垂,嵌金银铜香鸭炉中升起袅袅轻烟,几案上的天青釉刻花鹅颈瓶内插着一枝粉色的桃花,灼灼其华,是晨起刚在院子里折的。
孟娉婷上身穿着白青素色窄袖上儒,下着天青色宝相花纹齐胸石榴长裙,挽着橘黄轻容披帛跪坐在几案前,手里持着青罗团扇,皓腕轻摇,正对着案上煮茶的风炉扇着。
此情此景,当得起‘美人如画,岁月静好’几个字。
沈烬温盘腿坐于上首,一手搁在案上,一手放于腿间摩挲着金鱼袋下的珠子,潋滟的桃花眼静静地注视着孟娉婷。
这样的画面宛如打开了前世之镜,镜中俱是他同孟娉婷“恩爱缠绵”的日子。
那时佳人在怀,低首便见削肩细腰,媚眼如丝,呵气如兰附耳来,当真是百看不厌。
只可惜,镜中花就是镜中花,碰不得,求不得,要不得。
“孟都知请人叫本王来,就是为了请本王品茗?”最终,沈烬温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孟娉婷一面察看沸汤,一面淡笑道:“自然不是,奴知殿下有很多问题想问奴,奴在等殿下开口问。”
这般淡定从容,让沈烬温内心里生出一丝烦躁,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对方拿捏住了似的。
“那好。”沈烬温将地上的画轴拿起来,放在案上,用手指叩了叩画轴,面无表情地问道,“此画乃孟都知亲手所画?”
“是。”孟娉婷放茶粉入壶。
☆、第19章 交易
沈烬温眯起了眼:“孟都知何时见过皇后?”
画上所画女子正是当今皇后,上官婉蓉。
但在前世,以孟娉婷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面见上官婉蓉,所以,沈烬温才会怀疑孟娉婷的用意。
的确,孟娉婷活着的时候并未见过皇后,而是死后魂灵跟着沈烬温一起北上造反后,她才得意窥见已是太后的上官婉蓉的真容,尤其是亲眼目睹过上官婉蓉的心狠手辣后,孟娉婷那是两辈子都不会忘记上官婉蓉那冷艳的容颜了。
当然,沈烬温是不可能知道她魂灵跟着他的事情,自然也不知她见过上官婉蓉的事情。
之所以冒险献上上官婉蓉的玉像,不过是因为下月末乃上官婉蓉五十芳诞,宫里将会大摆筵席为皇后庆芳诞,孟娉婷认为,女子皆爱美,没有什么比绝美的自画像更适合当寿礼了。
所以她才有把握用皇后的自画像引沈烬温前来。
孟娉婷盖好了壶盖,双手叠于身前,抬首正视沈烬温,慢条斯理道:“去岁上元节,皇后在花萼相辉楼上同圣人与万民赏灯,奴当时就在楼下,因倾慕皇后盛颜,便多看了几眼。”
去岁上元节皇后确实在花萼相辉楼现过身,而她也确实去赏了天灯,但因人太多,而她站的又远,实则根本看不清楚皇后的容颜。
沈烬温虽半信半疑,但也确实推算不出其他缘由。
不过他是知道孟娉婷的画技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