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更是如雨下,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台沿上,这就相当于赏钱了。
不一时,缠头堆积如小山,挡住了宾客们的视线,有宾客都从坐席上站了起来,急躁躁地翘首相望。
金妈妈忙乐哈哈地让护院们赶紧把绢帛和铜钱收到后方去腾挪地方。
沈齐佑承诺过她,孟娉婷梳弄之金皆归武陵春苑所有。
不得不说,这长安第一都知,果然不同凡响,若不是孟娉婷是贵人的棋子,她还真想将孟娉婷这颗摇钱树据为己有。
眼瞅着舞曲接近尾声,跳的正酣的孟娉婷玉足落地时,忽地一个不稳,摔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脸上的蒙面纱也被她无意间扯了下来,露出了真容。
金妈妈一见,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蹦了出来。
台下全场瞬间陷入一片鸦雀无声中。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嘭地——
一声巨响!
茶盏被人用力地摔碎在地上,惊炸全场。
旋即,有人拍案而起,怒吼道:“长安第一都知竟然是个丑八怪,直娘贼,耍本公子玩呢!”
“金妈妈,究竟怎么回事?这个丑八怪不会是冒充孟都知的吧,怎会丑的这般……恶心!这都知肯定是假的,你快些将真的孟都知叫出来,不然小爷砸你的台子!”
“是呀,这也太丑了吧,这样的人能做都知,打死我都不信……”
“一定是武陵春苑把真的都知藏起来了,找了个假的出来骗我们的缠头,快把真的孟都知交出来……”
台下群客sao动,纷纷指着台上的孟娉婷骂骂咧咧地大喊着。
孟娉婷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双水眸满是怯意,似是吓得不轻。
然而,趁着扭头之际,她却故意将脸对向了二楼右三间。
这下应该看的够清楚了吧,她就不信如今这张脸吓不走沈烬温。
谁知,沈烬温没吓到,仙游王沈隽倒是吓得够呛,刚饮下的一口茶噗地一声吐在了地上,还被茶水呛了两口。
缓过来后,沈隽忙拿起席面上的折扇甩开快速地扇了扇,一面冲对面的人心有余悸道:“毛骨悚然,简直毛骨悚然,我今日恐怕要失寝了,六弟,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沈烬温缓缓撤回目光,端着莲花托底白釉茶盏慢悠悠地晃了晃,低头抿了一口,才道:“且再等等看。”
沈隽一听,惊道:“啊?这你还看得下去呀?晚膳不想吃了吧?”
沈烬温只管低头吃茶。
沈隽无可奈何,一偏头,见台上的孟娉婷还在时不时地往这边“送秋波”,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忙将折扇挡在脸侧,眼不见为净。
金妈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台上拽起孟娉婷用身体挡住她,瞅着她的脸焦急地问:“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孟娉婷也是一脸茫然地摸向自己的脸颊,纤细的双手欲碰不敢碰的,满是慌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我上完妆后,就觉得脸皮有些痒,妈妈,我的脸怎么了,变成什么样了?”
原本一张绝世美人脸不知何故,从眼睑往下竟然全部红肿了起来,肿如猪头,甚是吓人,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长安都知,只要你席纠做的好,能说会道,能通琴棋书画,哪怕相貌平平都无所谓,但相貌平平不等于不堪入目,貌丑无比。
之前孟都知给人的期待有多大,现在给人的失望与愤怒就有多大,台下的人开始烦躁地踹案摔盏来发泄着不满。
金妈妈只好上前抖着丝绢喊道:“客们息怒,孟都知的脸原本不是这样子的,许是误擦了什么东西所致,客们稍安勿躁,待奴家查明原因,定会给客们一个交代,今日梳弄就此作罢,改日再举行。”
立马有人喊:“凭什么作罢?小爷上了缠头,今日必要孟都知暖被的。”
金妈妈一瞧,此人乃兵部尚书之子,许有进,平康坊常客,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金妈妈忙赔笑道:“孟都知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梳弄吧,许公的缠头奴家即刻命人奉还。”
许有进一脚踩在面前的矮足案上,身体前倾,色眯眯地搓着手道:“缠头既已送出,焉有取回之理,老子不介意孟都知是个丑八怪,上了床,吹了灯,大不了再把脸蒙上,照样能上。”说着,他高高地举起右手,张开五指,喊道,“小爷愿出五百钱求其元。”
五百钱求其元,连北曲里头的低等娼ji初夜都能卖到两缗,许有进竟然只出五百钱买孟娉婷的初夜,分明是在找茬。
可今日对外宣的本来就是孟娉婷的梳弄之日,虽说是为了引沈烬温上钩,但若是沈烬温不上钩,也不能阻止其他人竞买孟娉婷的初夜。
这就好比你把货品摆上了台面,焉有只让这个人买,不让另一个人买之礼。
本是万无一失的计策,没想到会出此变故,金妈妈的脸顿时黑了。
此时此刻,孟娉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