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依旧读不出他的表情。
季青急促地笑一声,柔声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呢?”边说着,边想去牵他的手。
“耍我很好玩吗?!”冰凉平静的面具碎裂,里面汩汩的,澎湃的愤怒和恶意朝她猛扑过来。
“啪!”
他用力拍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面目狰狞,像看一个罪大恶极的仇人。
右手捏着书脊,以一种失控的力度甩着,直到一张白色的纸片翩跹从书里滑出,落下的姿态仿若濒死的蝴蝶无力地扇动着翅膀。
季青傻了一般,眼珠子钉在上面,随它落在地上,霎时,她的心凉透了。
“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许东青狠狠地把笔记本掼在地上,嘶声问道,“说呀!怎么不说了,说说你多爱我!说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多么坚不可摧!”
许东青想像个泼妇那样大喊大叫,大声咒骂,发泄内心憋到爆炸的愤懑,但最后只能喘着粗气,像困兽一样原地转圈。
季青木然着站在原地,目光直愣愣地黏在笔记本上,面上呈现出灰白的死一般的颜色,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再也没有什么能使她动弹。
许东青停下脚步,贲张的血ye充斥他的脸颊,他赤红着眼睛,不遗余力的目光像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季青身上,她颤了颤身子。
“什么狗屁的感情,我他妈的受够了!季青,我告诉你,我们俩玩完了!”
丢下这句话,他拔起腿就走,像是快要被这里的空气闷到窒息。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季青突然动了,拼尽了她的全力,以一种狠绝的姿态扑上去,双手像铁钳一样,锢住许东青的腰。
“东青,你先别走,听我解释!”季青极力压抑着声线的颤抖,试图以镇静的模样和他好好解释。
许东青用力掰着她搅在一起的手指,直用力到皮肤泛红,指节发白也无法分开两只手,他放弃了,冷冷道:“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连自己的脸皮都顾不上了吗?”
季青深呼吸,压下眼底翻滚起来的泪意,低低地恳求道:“我只想你听我说一句,你听我说完这句话再做决定,不行吗?”
被撕开了坚硬的外壳,她不再是镇定自若、雷厉风行的季特助,现在只不过是个内心彷徨的女孩,有着易受伤害的脆弱的心。
“好,我听你解释,不过你能放开我吗?现在你这样做,让我......恶心。”冰凉刺骨的恶言穿过她的胸膛,她松开手,痛到忍不住要蹲下去。
下唇被磕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这让季青清醒了一点,她攥紧衣带,开口道:“刚开始,我想追你确实是为了......但是,我发誓!后面的相处我绝对是真心地待你,绝对不掺一点假,而且,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够了!”许东青疾声打断她,“如果你只想说这个的话,那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背对着季青,毫不留恋地向玄关走过去。
隔着眼泪,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唯有那道清晰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渐渐地就要走出她的世界。
“我是有苦衷的!”季青哑声喊道,即使眼睛发酸,她也不肯眨眼,执拗地不让这滴眼泪掉落。
许东青转过身,眼里带着疲惫,那点疲惫一点点蚕食他的力气,他没有Jing力再和季青说下去,只是迫切想要离开这个空间。
“那我呢?你知道我多么珍藏我们大学的那段时光,我曾经觉得多么幸运,能够遇上你,而现在呢......你他妈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这些都是假的,那我们这间还剩下什么是真的?那些可笑的相处了几年的时光吗......”许东青摇摇头,露出一个带点荒谬的笑,“别开玩笑了......就让我们好聚好散行了,这样,我以后想起你,至少不会觉得恶心。”
“砰!”门被狠狠关上。
这间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声响和气息,不过几秒之前还存在的激烈的争吵,转瞬就蒸发了,连带着季青心里残留的那点情绪也无声无息地消弭了。
屋子空了,季青的心也空了。
***
太阳隐在地平线下面,带走了最后一丝光线,明暗交替的如此迅速,季青再睁开眼时,屋子里早已陷入了灰暗,却并非全然的漆黑。
月光穿过窗户,在地上打下一片斜着的光斑,朦胧中,餐桌上的白瓷碗折射出微光,季青摸摸肚子,惊奇地发现自己还能感受到饥饿。
感情再不如意又能怎样,月升日落,生理现象,依旧遵循着它固有的规律,不紧不慢地走着。个人过于渺小,情感又是如此虚幻,怎么能阻挡的了新的一天的到来。
季青侧着身子,右手用力撑在沙发上,慢慢地站起来。开了灯,走到餐桌旁边,座椅被拉开时擦过地面,发出“刺啦”一声,这点声响滚过了她的神经,让她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一点。
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