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会杀多少人逼她现身。可眼睁睁看着至交好友落入虎xue,明琬亦是难以心安……这似乎是个解不开的死局。
“既是插不了手,倒不如看她自己的造化。”闻致舀了一碗鱼汤,换走明琬面前的空碗, 沉声道,“李绪这口气,活不了多久了。”
短短数言带着沉甸甸的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便能乘风破浪,山海可平。
“他还会对你出手吗?”明琬多少有些担心。
“他在盯着我的同时,我的人也在盯着他,若有动静,我会第一时间知晓。”大概不想被这些糟心的的人或事打扰二人间难得的清净平和,闻致皱了皱眉,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雨霁月明,曲江池的夜景不错,用过膳可去逛逛。”
明琬越发肯定他昨晚定是经历了什么,明明前几日还处在随时可能爆发的凛冽中,今日却忽然体贴得像是换了个人。
明琬想起了他上马车时的踉跄,和猝然惊醒后令人心头一沉的那句:“你方才,说话了么?”
明琬骗了他,其实,她什么也没说。
闻致似乎太过紧张疲乏时,就容易复发犯病。
“今夜就不去玩了,你我都有些疲乏,回去睡个饱觉才是正经。”明琬搅动碗中热腾nai白的鱼汤,不知是否灯火太过璀璨的缘故,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明丽轻松,“而且,你不必刻意去学别人的花前月下,不必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你不喜欢这样?”闻致疑惑道,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怎么说呢,也不能光我一个人喜欢,也得看你喜不喜欢。闻致,你之前说我是在艳羡那些风花雪月的爱情,其实不是,重点不是风花雪月,而是爱情。”
明琬想了想,垂下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圈Yin影,轻声道:“你看,我们的性格并非非得耗个你死我活,也是能有平衡点的不是?”
闻致慢慢搁下筷子,抬眼望着她,幽邃的眸中似有情愫翻涌,良久轻声道:“明琬,你说清楚些。”
明琬脸上一热。
明明没有饮酒,她却莫名有些上头的感觉,忙含糊道:“我说得够清楚了。”
闻致按住了她握勺的手,轻轻包在掌心,目光灼灼道:“我想听,明琬。”
明琬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却忽的见船身一歪,桌上的杯盏碗碟乒乒乓乓落了一地。明琬身子骤然一歪,却被闻致眼疾手快地捞住,两人小腹贴着小腹,胸膛撞着胸膛,严丝合缝,顿时皆是一怔。
“磕着哪儿了?”闻致皱眉问。
明琬摇了摇头,随即站稳身子道:“池中无暗礁,风平浪静,怎的这般动静?”
话音刚落,楼下已传来纷杂的吵闹声,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船舱着火了!快救火!”
如清水入油锅,滋啦激起一片恐慌。一时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船上的客人皆是疯了似的往甲板上跑,画舫越发滚滚浓烟自楼下舱房升腾而起,随风灌入屋中。
虽说湖面有风,但毕竟刚下过雨,按理说火势蔓延不会太快,可是舷窗处冒出的火舌却十分旺盛,且浸shi的木材燃烧起来浓烟比平日更甚,铺天盖地几乎难以辨别方向。
事出反常,必有诡秘。
闻致与明琬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分别去关厢房临江的窗户,试图阻止浓烟的侵袭。明琬呼吸不似习武之人那般绵长,不小心吸入一口浓烟,顿时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恨不得将肺腑咳出。
闻致寒着脸撕下袖袍内衬,将桌上唯一一壶茶水倾倒在那片衣角上,而后将浸shi的布料捂在明琬口鼻处,沉声道,“捂上,低头。”
“那你呢?”房中并无多余的水可供使用,明琬只好用自己的袖子去捂闻致的口鼻,刚想要说什么,喉咙中又是一阵呛咳。
闻致忙揽住她,胳膊肌rou绷紧,哑声道:“嘘,别说话。”
小花带着几名侍卫冲了进来,一边伸手挥散浓烟,一边丢给闻致两块浸shi的棉布,抬臂捂着口鼻道:“烟往高处走,房内不通风,我们得出去!”
闻致将给明琬加了一条shi布巾,确保万无一失了,这才将剩下的那条蒙在自己脸上,冷冷道:“不是让你去盯着对面吗?”
“应该不是李绪的人!我一直暗中守着他,何况今日来画舫是你临时决定,李绪不可能提前预知设局!”小花眉头拧成疙瘩,恨不得冲出去杀个痛快,“可这场火来得怪哉,除了李绪还有谁?”
闻致略微沉yin,而后面色一寒:还有一人,倒是忽视他了。
闻致冷然道:“先出去再说。”
燃起大火的画舫被困在了偌大的湖心,甲板上早已人满为患,不知是否烟熏火燎的缘故,闻致的嗓音十分沙哑,冷静吩咐小花:“船中恐混有刺客,去人多的地方。”
拥挤尖叫的人群中,不知何时混入了一双沉浸着杀气的眼眸,刺杀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
明琬和闻致等人被挤在了甲板边沿的雕栏旁,等候舵手和船役将浓烟滚滚的画舫停泊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