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还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
先前杜仲过来传话,说是姬朝宗已去过诏狱,现在往皇宫去了,她想了又想,还是放心不下,披上外衣和斗篷就提步往外走,可还没走到布帘处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先前就吩咐过秦束不准人打搅她,这脚步声自然不可能是下人,只当是姬朝宗来了,她脸上扬起喜意,立马掀了帘子,目光和外头的人一撞,神色却是一怔。
“表……姐?”喃喃两字,语气满是不敢置信,等反应过来,她先把人拉了进来,又看了一眼外头,这才压着嗓音问道:“表姐,你怎么会在这?”
目光扫见她苍白的脸色,心中倒也猜到是因为什么缘故了,只是一双柳眉仍拧着,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若是让人知晓你无诏进京……”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傅望月哑着嗓音说,“我知道。”
“可阿宁……”风尘仆仆的女人看着顾攸宁,眼眶通红,脆弱到了极致,“我没办法,我不可能知道他的处境还安安生生留在封地。”
顾攸宁哑然。
将心比心,要是姬朝宗出事,恐怕她也会和表姐一样。
轻轻叹了口气,她把人拉到软榻上,又给人倒了一盏热茶,察觉她身子还是一片冰凉,又拿了一条毯子裹在她的身上,这才说道:“我和姬朝宗也是今天才到的京城,他现在进宫去了,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
话刚说到这,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只是这一次的脚步声比先前明显要重一些。
不清楚是谁,顾攸宁看了一眼身边的傅望月,脸色微变,怕来的不是姬朝宗,让人瞧见表姐反而不好,刚想拉着人进去先躲下,姬朝宗就已经打了帘子进来了。
他在路上已经把伤势清理过了,但还是能瞧见一个细小的窟窿,旁边白玉般的肌肤此时也是一片通红,隐隐还能瞧见几缕血丝。
“你……”
顾攸宁何曾见过这样的姬朝宗,短暂的怔忡后,立刻跑了过去,急道:“怎么会这样?谁打你了?”说着,小心翼翼伸出指尖想去触摸他的伤口,但又怕弄疼他,只能僵硬着胳膊悬在半空,不敢去碰。
姬朝宗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后悔自己过来这一趟,只是他明日一大早就得走了,若是不和她说一声,只怕她得担心死。
只好柔声哄道:“好了,别怕,就看着恐怖,其实一点都不疼。”说着还特地拉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伤口,让她亲自验证一番。
可顾攸宁哪是碰一碰就不担心了的,心里也能猜到这是谁的手笔,一时也顾不得那人是九五之尊,红着眼眶埋怨道:“他怎么能这样?”
姬朝宗面上挂着笑,想到待会要说的话,又有些担心她接受不了。
任她牵着自己的手往里头走,瞧见傅望月,神色微顿,倒也没那么惊讶,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顾攸宁让姬朝宗坐下,拿了热水给他重新清洗一番,又给他上了药,要不是姬朝宗怎么都不肯,只怕这会都得喊人找来纱布亲自给人包扎一番了。
看着她忙前忙后,不是担心他的伤势,就是怕他饿着,姬朝宗目光无奈,他抬手拉住她的胳膊,“好了,你先坐下,我有话和你说。”等她坐好,他也顾不得傅望月还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屋中烛火通明,暖色灯光流淌在她明艳温柔的面容上,那双漆黑纯澈的瞳仁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可她越是信任,他就越是犹豫。
“怎么了?”
顾攸宁看出他的犹豫,主动出声问道:“陛下还在生气吗?”
姬朝宗抿唇,终于还是答了,“太子明日就会出发去凉州。”话刚出口,对面的两个女人全变了脸色,尤其是傅望月更是当即就站了起来,她提步似要出去,但想到什么又重新回来坐在椅子上。
顾攸宁担忧地回看了一眼身边低着头的傅望月,轻唤一声“表姐”。
傅望月抬头看着她笑笑,“没事,我来的这一路就想过最坏的结果了……”她说着,释然一笑,“发配就发配吧,无论前路有多艰辛,我陪着他就是了。”
顾攸宁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姬朝宗也有些惊讶,目光在傅望月的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在顾攸宁的身上,沉默一会后还是开了口,“我得陪着太子一道去。”
话音刚落,面前的少女就豁然回过头,她Jing致的脸上满是惊愕。
傅望月也蹙了眉。
姬朝宗自然不会说他是被罚的,虽然明日京城肯定谣言乱飞,可他怎么能让她担心呢?他笑着,弯着一双眉眼,平日淡漠到不近人情的凤目此时看着顾攸宁满是柔情,“是我主动要求的,你也知道,萧成君那个人身体糟糕得很,他又一贯是个好说话的脾性,谁知道这一路会不会有人看他好说话就欺负他?”
“我和他兄弟一场,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也不管吧。”
他说得坦然,甚至于有些玩笑了,可顾攸宁却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玩笑话而感到轻松,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