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不必担心”, 便又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自斟自饮起来。
这夜顾修文另有赴约,还未归家, 顾嘉平更是从郊外回来后就又跑了出去,这偌大的外院倒是只剩他一个正经主子。
月朗星稀, 晚风徐徐。
徐元达的旁边就是一片池塘, 栽满了荷花,现在那股子荷香正由晚风徐徐送来, 味道不腻, 甚至带着些清爽, 只是他心烦意乱, 又岂会因这股香气静了心,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更是难掩暴躁, 只当是不听话的小厮又进来了, 头也不回, 沉声斥道:“出去!”
脚步声一顿, 只是很快就又响了起来。
甚至越来越近。
徐元达今日接连被人落了几番面子,早已不复平日温和模样,如今见下人都敢不听他的话,只觉怒火攻心,手里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回头朝身后看, 还未看清人,张口便是一句, “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像是被人吓到一般,来人面色苍白,声音也带了一些仓惶,“表哥。”
喝得有些双目惺忪的徐元达听到这声倒是醒过神来,看着来人吃惊道:“大妹妹?怎么是你?”又想到自己先前那副样子,忙摇摇晃晃站起身,又摇了摇头,把醉意冲散一些才同人致歉:“大妹妹,抱歉,我不是冲你发火。”
“我……”
“没事,表哥,我明白的。”刚才还脸色苍白的顾婉此时却善解人意地摇摇头,还露了个温婉的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母亲见你夜里没去吃饭,问了小厨房,你也没要吃的,怕表哥夜里饿着便着我送了些吃的过来。”顾婉边说边朝人走去,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又把里头的菜全都摆到桌上,这才看着桌子上和地上那堆酒壶拧了眉,“表哥今日是怎么了?竟喝了这么多酒。”
徐元达已经重新回到石椅上了,闻言也只是摇头,“没事。”
“是……”
顾婉看着男人,猜测,“因为二妹妹吗?”
突然听到这个称呼,刚才还低着头的徐元达当即就抬了头,神情惊愕道:“你怎么知道?”第一个念头是以为顾攸宁说了什么,可想到顾攸宁的脾性,以及这两人的关系,又觉得不大可能。
“在郊外的时候,我有碰到翰林院的柳大人和秦大人,他们……”顾婉看着徐元达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说起话来也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徐元达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当即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手撑着桌子上,沉着嗓音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其实说什么,他又岂会不知?
他虽然刚入翰林不久,但因为有顾家和徐家这层关系在,处境自然比那些寒门出身的同僚要好上许多,刚进去不久就收到了上司的器重……那些人平日里和他称兄道弟,张口就是“徐大人”,其实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嫉恨他。
就拿今日来说。
他前脚才模棱两可地说了自己和顾攸宁的关系,被旁人钦羡,哪想到顾攸宁下一刻就直接扫了他的脸面!
想到今日午间那个情形,又看着顾婉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徐元达心中那一把怒火又腾地升了起来,夹杂着不甘、怨愤,他一手紧握着桌角,一手抵在膝盖上,低着头,语气是藏不住的愤懑,“她为什么拒绝我?!”
“我都对她这样好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徐元达对顾攸宁,除了年少时的惊艳还有男人的自满。
但凡是男人又岂会不喜欢美人?顾攸宁那张脸、那个身材,足以令人痴狂,今日郊外那么多人,可谁有她惹眼?一想到旁人心心念念的神女日后就是他的女人,他岂会不骄傲自满?更何况她如今又和那位名誉享天下的李成元先生搭上了关系,引得众人艳羡,也越发让他觉得无限膨胀。
对他而言——
顾攸宁迟早是他的女人,那么她所拥有的的名声,自然也是属于他的。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顾攸宁毁了!
等明日他去翰林院,还不知要受到多少人的白眼嘲讽!
徐元达打小活得顺风顺水,又因为是次子的缘故,不用像他的哥哥一样去支撑家族,打小活得肆意,从小到大,还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对顾攸宁喜欢之余还有怜惜,那么如今那番怜惜早就被愤怒所取代,他抵在膝盖上的手攥得指骨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低着头的那张脸更是在夜里呈现出诡异的神色。
看起来像是愤怒到了极致。
顾婉看着这样的徐元达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只有越愤怒越生气才好啊。
晚风拍打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头顶照明用的灯笼也被风吹得四处乱晃,她整个人隐于黑暗之中,自然无人能瞧见她面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表哥别怪阿宁,”顾婉叹道:“她……”
似是想帮人解释,可嘴巴动了好几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徐元达本就处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