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笑,更是惊讶不已……认识这么久,他还没见过她这样的时候。
想挑眉,可想到两人上次还闹得不欢而散,又死死压住了。
“留行,你在看什么?”寇卓看到他回头,也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看,“咦,这不是顾攸宁吗?”
“谁?顾攸宁?”
旁人一听到这话也纷纷回头去看,“还真是,她怎么来了?”
顾攸宁曾经是京城中最艳丽的一支牡丹,无数人妄想攀折,即使后来顾家落寞了,她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但对于很多人而言,她依旧是他们心口的一颗朱砂痣。
尤其是年纪比较小的,曾经和顾攸宁在书院相处过的,更是奉她为神女。
这会见到她过来,刚才还喧闹不已的一群人不禁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顾攸宁。
大约也察觉到身边人是个什么样子,姬朝宗终于还是忍不住沉下眉,心里有些烦躁,脸上的表情也没遮掩,他生得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平日摆出那副温润的样子还好,可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让人发憷的。
顾攸宁倒是不怵姬朝宗这幅模样,只当他是不高兴她的出现。
心口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下,又见旁人也都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掩去,重新换作从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跟着小童往里走,连话都没说一句。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寇卓看着顾攸宁离开,不由感叹一句,他对顾攸宁从前是有过钦慕,可到底是年少时候的事了,如今他早已有了心爱的未婚妻,看到从前钦慕的对象,除了感叹也不会有多余的话。
他更在意的是——
“为什么她能进去?!!!”
旁人一听这话也从惊艳的思绪中回过神,看着顾攸宁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由面面相觑,对啊,她怎么进去的?
……
顾攸宁进去之后才发现别庄里来的人可真不算少。
十几个人席地而坐,效仿从前的大家都穿着宽袍大袖,周遭有相貌清丽的女子煮茶抚琴,而那些大士侧头交谈,或是直接弯腰从底下的河中舀一杯酒,大约是早先知道李先生去请人了,听到通传声,围绕着流水曲觞的一众人纷纷侧目,待瞧见是个小丫头,众人不由愕然。
有跟李成元关系好的,不由笑道:“你不是说是个让你十分欣赏的同行,怎么……竟是这样一个小丫头?”
先前被外头人议论不止的李先生穿着一身灰色长衫,看着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可他双目清亮,这会闻身边好友此话也不多谈,只是笑着把目光看向离他们越走越近的顾攸宁。
顾攸宁早就习惯被人围观了,这会被这么多人看着,倒也不惧。
神情自若地往前走。
待走到李成元面前才敛衽道:“李先生。”
又同其他人一礼。
虽然不清楚李成元为什么请她,但在场的人还是纷纷朝她回了礼,他们平日相交从不看年纪、身份、性别,只看符不符合对方的胃口,这会见顾攸宁神色自然、仪态大方,心下不禁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李成元等他们见完礼便笑着问顾攸宁,“丫头,知道我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顾攸宁默了默,还是如实道:“大约猜到一些……”一顿之后又问人,“是杜掌柜同您说的吗?”
惟芳斋的杜掌柜,在场的人都认识。
此时不禁都放下手里的酒盏,好生听两人说起话来。
“你别怪晦如。”李成元笑着和他解释道:“是我对你好奇,那日便托他帮我请你画一幅画,你去送画的那日,我也在。”
画?
顾攸宁一怔,她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不等她开口,李成元身边的男子率先说道:“你说得是那副持莲观音赤足像?那不是悠山散人画的吗?”
悠山散人这个名号一出来,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他们的目光在李成元和顾攸宁的身上徘徊,脸上是藏不住的难以置信,“这丫头便是悠山散人?”
顾攸宁以前不想让旁人知道,只是嫌麻烦。
如今既然被揭穿了,倒也不必再隐藏什么,而且她心里也清楚,在场的这些先生都是品行上佳的人,自然不会往外传道多余的话……“是,我便是悠山散人。”
听她应声,众人不由唏嘘感叹,李成元倒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请她在一旁入座,因她是女子,也没让人奉酒,只让人把煮好的茶送过来,又同人说道:“你别介意,我这些老友都对悠山散人十分好奇,我听人说今日顾家的晚辈也来了,便冒昧着人去请你过来。”
他言语温和,一点都不似外人议论的那般不近人情,顾攸宁原本就仰慕这位李先生,此时自是不介意,温声回道:“没事的,原本也是我不对,几次都拒绝了先生的邀请。”
两人说着话。
外头小童又进来传话,“先生,外头那些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