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站在一道也是好的,可如今……她却希望姬朝宗不要看她,不要同她说话。
若是此刻有一个洞,只怕她都肯弯下自己的腰肢钻进去,只要不要被姬朝宗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就好。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顾婉,眼睁睁看着她的小脸越来越苍白,却又一句都不辩解,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姬无双拧了眉,萧雅也抿了唇,姬老夫人更是没个好脸色。
姬云狂倒是个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哦一声,就去说顾婉,“好啊,你居然敢骗祖母和大伯母!”
“幸亏我六哥聪明。”他一边毫不掩饰吹夸着姬朝宗,一边又目光嫌弃地看着顾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会修就不会修,怎么还骗人?太不要脸了。”
他是半点都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也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说得重了,冯听荷看自己这个蠢儿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叱一声,“云狂,住嘴。”
说完又走到顾婉身边,柔声道:“顾小姐,不如你今晚先回去。”
这话,
顾婉倒是听清楚了。
她其实并不想离开,她不敢保证今天离开后,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登姬家的大门,更不敢保证自己和姬朝宗的亲事还作不作数,可她也很清楚,今日她再这样待下去,不仅得不到一点好,还会让姬家人更加厌恶她。
袖下的手指收紧又松开,脸上的表情也是经过好一番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弯了脖子,曲了膝盖,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勉强朝萧雅和姬老夫人行完礼,又谢过冯听荷才转身打算往外走,路过姬朝宗的时候,她脚下步子一顿,泛着水光的眼睛终究还是忍不住朝他看去。
可男人还是从前那副样子,脸上挂着笑,嘴角和眉目都弯着,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却也没用他那双矜贵的眉眼再看她一眼。
好似永远都是这样。
无论他看起来有多么好说话,离得有多近,却始终让人感觉隔着一层屏障似的,他仿佛天生就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本事,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触。
顾婉泛着水光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红了。
她有许多话想同他说,却又觉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只知道自己彻底搞砸了,原本她希冀的事都不可能发生了,甚至于……他们的亲事都可能不再作数了。
她第一次这样后悔自己的贪心。
如果当日她没有那么着急想离姬朝宗更近一步,没有那么急着讨好长公主,那么她也不会去同长公主要那幅画,自然也不可能找上顾攸宁,发生如今这一系列事。
现在好了。
这段日子她在姬家人面前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全都消失殆尽。
以后……
顾婉心下一空,她跟姬朝宗还会有以后吗?这个男人这样好,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名声不好还会骗人的妻子?
心脏就像是被人用针狠狠扎着。
顾婉的眼睛越来越红,里头涌着的泪水也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掉落。
其实只要姬朝宗帮她说一句,一句就好……
那么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姬朝宗自然瞧见了。
可他却一点表情都没有露,还是那副高岭之花的绅士模样。
许多人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容易击垮男人防线的东西,可姬朝宗却不认为,他只觉得烦,做错事还有脸哭?还有那些为了女人几滴眼泪就软了心肠的男人更是愚不可及。
“顾小姐。”
身后传来栖霞的声音。
顾婉看着姬朝宗面上的表情,仅剩的希望落空,她勉强露了个笑,用最后的Jing力重新迈着虚弱的步子往外走。
等她走后。
室内有很长一段时间无人说话。
最后还是姬老夫人没好气地拿着手中佛珠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声,“顾家真是好本事!”
见祖母把顾家所有人都笼阔了,姬朝宗也不知怎得,轻轻皱了皱眉,他把手里的画卷合起来放到一旁,亲自过去给姬老夫人续了一盏茶,柔声哄道:“顾廷抚是个没本事的,教出来的儿女自然也不像样子。”
姬老夫人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握着他的手庆幸道:“幸好你母亲那个时候顾忌着你,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同外头说什么。”
“要不然——”
想到顾婉差点就成了她名义上的孙媳妇。
姬老夫人脸色就难看的不行,“亏我还觉得她品性好,还想着让她日后来陪我抄写佛经,真是……”越想越气,话也说不下去了。
又过了会,她才继续说道:“这样品性的姑娘可不能进咱们家的门,如今为了进门就敢做出哄骗我们的事,以后还不知道会兴起什么风浪……”姬老夫人心里就跟藏了根刺,见姬朝宗没有反对,就和萧雅说道:“阿雅,回头你还是趁早同他们说清楚。”
“省得坏了六郎的名声。”
萧雅心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