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睁,目光难以置信地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姬朝宗,一副他们,亦或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事的模样。
余光瞥了一眼姬朝宗,这位祖宗依旧风轻云淡地站在那,既不看她,也不搭理顾婉。
好像这一切都同他无关。
顾攸宁烦得不行,但这种时候一句话不说也不好,便冷着小脸,沉着嗓音说道:“我正好路过这,碰到姬大人便随口聊了几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大姐和姬大人说话了。”说完,她敛衽一礼,然后也没等他们的回馈,径直越过他们朝客房走去。
顾婉看着她离开,目光又重新落在姬朝宗的身上,见他并未把目光落在顾攸宁的身上,稍稍松了口气。
除了山洞那日,这是她第一次离他那么近,不是昏迷的他,而是清醒的他,心脏又忍不住扑通扑通跳动起来……想到顾攸宁刚才那番话,又想到刚才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的模样,她眼眸微闪,握着帕子的手也收紧了一些,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太多,反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大人别介意,阿宁就是这样的性子,没有恶意。”
这就是母亲相中的人?
姬朝宗扬起长眉,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果然又是个不安分的……他长指仍负于身后,面上却恢复成从前那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闻言也只是温声问道:“你是?”
顾婉脸上的笑在这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若不是姬朝宗面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温和,她还以为他这是要故意抹她的面子,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连忙垂下眼睫,朝他问安,用温柔到卑微的话同他说道:“世子恕罪,是小女疏忽了。”
“小女是顾家长女,单名一个婉字。”
“哦,”姬朝宗点点头,又颇为客气地问她,“有事吗?”
顾婉有一肚子的话要同他说,也想问问他刚才和顾攸宁究竟说了什么,可她很清楚,像姬朝宗这样的人,绝对不耐烦别人的管束,尤其如今他们还什么身份都没有……因此她仍保持着一个相对适合的距离,柔声笑道:“我没事,就是瞧见世子想来同您打个招呼。”
姬朝宗对她这个反应倒还算满意。
虽然不安分,但还知道分寸……他来这原本只是懒得和那些人说话便想四处逛逛,看到顾攸宁是意外,后来逗她倒是一份乐趣,如今他的乐趣没了,自然也没有待下去的意思了。
这会也懒得搭理顾婉,同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顾小姐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顾婉回应便收回眼帘,离开了这个地方。
顾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中有着藏不住的痴迷,从前她只敢远远看着他,哪里敢奢想别的?便是稍稍靠近一些些,都怕自己玷污了他的眼睛。
可如今……
她很快就能嫁给他了!
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妻子,是他要相伴一生的人。
她能跟他同寝而眠,能跟他同桌而食,他们还会生儿育女。
知道姬朝宗不喜欢她,如果没有金台寺那件事,或许这个男人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世上有多少婚姻是从一开始就满意对方的?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她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让她嫁给姬朝宗,这个男人日后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而现在——
她要做的就是让他满意,思他所思,想他所想,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安分体贴的女人。
小道上已经瞧不见姬朝宗的身影了,而顾婉也终于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没了姬朝宗在身边,她的理智和冷静也全都回归了,想到刚才就在这,顾攸宁和他站在一起。
远远望过来,两人恍若一对璧人。
握着帕子的手骤然又收紧,掐得皮rou也泛起了疼,可她却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红唇紧绷地抿成一条直线,那双一贯温和的眼眸更是涌现出恶毒的光芒。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亲事!
顾攸宁……
她侧头朝客房的方向投去一眼,眼中恨意难掩,不能再让她留在京城了。
……
顾攸宁出来的时候,顾婉和姬朝宗都已经不见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步子继续朝长廊那边迈去,虽然顾婉也因为近来常登姬家的大门被众贵女嫉恨,但她显然比她会做人多了。
等她回到长廊的时候,顾婉就和京平乐坐在一道,被一众贵女包围着。
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顾攸宁虽然不喜欢顾婉的为人,但也是打心底佩服她,不管别人怎么冷嘲热讽,她总能完美地解决别人的恶意,最后反倒让那些起初讥嘲她的人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也仅仅是佩服罢了。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顾婉的为人处世,顶多就是无视、不理会。
看到她回来,长廊里的声音又是一静,毕竟是在别人家做客,也不好真的撕破脸面,见顾攸宁独自一人坐在僻静的角落,众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