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做女红,李嬷嬷陪着顾承瑞在屋子里看书,不见顾攸宁的踪影。
两个丫鬟见到顾婉过来都有些惊讶,他们东院冷清了这么久,平日连个管事嬷嬷都不肯踏足,更别说这位尊贵的大小姐了,不过惊讶归惊讶,该请的安还是得请的。
“大小姐。”
顾婉在外头一向是温柔好脾气的,就连在下人面前也从来不发火,这会等她们请完安便柔声说道:“我来找二妹,她人呢?”
顾攸宁了却了一桩大事,昨儿夜里就和半夏说了,今日要睡到自然醒。
因此,
今日家里谁都没去喊她,由她睡到舒服了再醒来。
这会听到这话,半夏便恭声答道:“真是不巧,咱们姑娘这几日累着了,如今还睡着……”她说完似乎是有些犹豫和为难,“大小姐有什么事吗?您要是有要事,奴婢就去通传一声。”
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
顾婉倘若真要让她去喊,长久以来的好姐姐面具也就维持不住了。
再说她今日是来请顾攸宁帮忙的,自然不好惹人不高兴,她笑笑,“不是什么大事,我等二妹醒来就是。”
半夏便也没说什么,笑着请人去里头等着,转进隔壁耳房要去给人准备茶水,刚打开摆在外头的茶盒要给人泡茶就被四喜拉了一把,“怎么了?”
她停下动作看她。
“你给她上什么好茶?”
四喜抿着唇,脸上满是不高兴,她可还没忘记那日金台寺发生的事。什么端庄大度的大小姐?她就不信那日她真晕过去了!这么大度这么贤惠,为什么不和别人说实话?
呸!
不过就是想进姬家门,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也就欺负姑娘现在没人帮衬!
越想越生气,她气呼呼地直接从箱子里翻出一盒前几个月过年,西院送过来的陈茶,“他们西院是怎么对我们的,还给她好茶,她配吗?既然是他们送过来的东西,现在就拿这个还给他们!”
半夏听到这话,目光无奈地看她一眼,倒是也没阻止,她虽然没四喜那么生气,但对外头那位大小姐也实在提不起喜欢,再说这位大小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过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想到这,
她眼眸微暗,替人准备瓜果的时候也都是挑那些不好的。
又过了一会,她端起托盘,嘱咐四喜,“你掂量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和姑娘说一声。”等人点了头,这才往外走去,面上挂着恭敬的笑给人上了茶。
侍棋看到那些果子就皱了眉。
顾婉自然也看到了,红唇微抿却没说,仍是眉目温和地笑着谢了人一声,接过茶盏刚喝了一口,可那茶水苦涩的让一向吃惯好东西的她差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侍棋见她这般忙去看那盏茶,当即就沉了脸,训斥起人,“半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居然敢拿陈茶来招待大小姐!”
“啊?”
半夏似乎才发现,忙赔起礼,“实在不好意思,大小姐,奴婢也没注意,您知道的,咱们姑娘一向是不喜欢喝茶的,这茶还是过年那会,夫人遣人送过来的,我只当是好茶,想着您来便拿出来招待您,哪想到……”
她脸上是万分的小心,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的,“这,要不奴婢再去给您换一盏?”
说完自己又否决了,“可咱们这也没别的茶,您若是不介意,奴婢便给您倒一盏温水,您看可好?”
“你!”
侍棋还想再说,却被顾婉拉住了胳膊。
人说得这么明白,东西是母亲派人送过来的,好坏自然得由他们自己担着,生气发火,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脸?她把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握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和人温声说道:“怕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拿错了,回头我去和他们说一声。”
半夏还是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闻言道起谢,“多谢大小姐。”
又问,“那您还要换茶吗?”
哪有拿温水招待的?纵使顾婉再好的脾气,此时脸上也忍不住一暗,但也就一个气息的光景便又笑道:“不用了,我也不渴。”她眉眼温和,似乎一点都没把先前的事放在心上,还同人说道:“你去忙吧,我在这坐着等会便是。”
“估计二妹也快起床了。”
半夏便也不再说什么,只给人告了礼就先退下了,等她走后,侍棋就再也忍不住了,拧着眉斥道:“东院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我就不信她真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
顾婉神色淡淡,“东西到底还是咱们给的,便是要说理也是没得说的。”说起这个又拧了眉,“不过这事也该和母亲说一声,免得日后姬家来人,让他们听了什么风声不高兴。”
对她而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姬朝宗的亲事了,她可不能让这些东西影响她的亲事!
……
顾攸宁知道顾婉过来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