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着迎了过来,朝人请安,“二小姐。”
“嗯。”
顾攸宁语气懒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留,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径直带着半夏往外走。
侍棋目送着她离开才站起身,身后几个丫鬟都对顾攸宁有些不屑一顾,这会便压着嗓音说道:“姐姐何必对她如此客气?她如今不过是个孤女,被老爷夫人庇护才能活着。”
“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
侍棋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不轻不重地斥道:“你们都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言行可都代表着大小姐。”说完见她们面色发白,喏喏称是也就不再说话,继续朝院子那头走去。
等到顾婉屋子,见她已经起来梳妆了。
侍棋把其余人等都打发出去,亲自上前替她梳妆,嘴里说着先前在外院碰到顾攸宁的事,“我看半夏手里拿着祭仪和二小姐出门了。”
顾婉手里拿着一支簪子,正在对着镜子比划,闻言,想了想才开口:“今日是大伯父的生忌,二妹应该是去金台寺祭拜大伯父了。”她说完便把手里的白玉簪斜插进发髻堆里,又抬起手,“走吧,我去看看他们今日带了什么好东西上门。”
侍棋抿嘴笑道:“自打外头的人知晓长公主登门后,哪里敢怠慢?昨儿夫人刚传了话出去,今日那些人就把新进的珍宝都送了过来。”她说着又压低声音,“小姐放心,您和姬世子的亲事一定会水到渠成的。”
顾婉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了一道真心实意的笑。
……
此时的马车里。
半夏想起先前侍棋和她身后那些丫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道:“这还没进门呢,就张罗起这些,要真进了门还不知道该怎么耍威风呢。”
顾攸宁手里握着一卷书,余光瞥见她这幅模样,好笑道:“你怎么也学得跟四喜一样?”
半夏神情微顿,半响才嘟囔道:“姑娘,您就一点都不气?”
“有什么好气的?”
顾攸宁语气如常,又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道:“我已经得了我该得的,就不会去想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何况这东西,她原本也不想要。
见半夏还是不大高兴,顾攸宁知道她生气不是因为顾家和姬家即将结亲,而是气她那位二叔、二婶,平日看着是如何体恤他们姐弟,因为这个更是在外头博了不少好名声,偏偏私下却做出这样的事,她心下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抛下手中书卷,握着人的手,沉声道:“半夏,你要记住,人生在世最不该的就是惦念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亲情,爱情都是一样的。
半夏见她神情严肃,心下一凛,面上那股不忿也逐渐散去了,端肃起面容说道:“奴知道了。”
顾攸宁见她神色恢复如常便又继续翻看起手中的书卷,她从前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贪恋过一些东西,可后来,现实告诉她,有些东西早就不属于你了。
不必强求。
马车继续朝城外金台寺驶去。
清晨阳光正好,从半卷的布帘外头泄进不少白光,尽数打在她的身上。
等到金台寺的时候已过辰时,顾攸宁如往常一样先去佛堂念了一卷往生经,然后亲自掸扫了小佛堂,到了时间才朝法相住持的禅房走去。
*
姬朝宗是在午后才到的。
他今日是来寺中休养,免得吵闹便只带了杜仲一人,又不愿旁人知晓,就连马车外头都没挂姬家的牌子,这会他斜靠在榻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翻看着书,等到马车停下,外头传来杜仲的声音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然后不紧不慢地收起书,走下马车。
自打前些年在城中也建了一间寺庙后就不大有人往郊外的金台寺跑了,尤其像这种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时候,人就更少了,门前洒扫的小僧瞧见是他忙迎了过来,“姬施主。”
“嗯。”
姬朝宗点点头,余光瞥见寺院门口还停着一辆青布帷盖的马车,看着不算破旧但也不算豪华,此时就一个车夫侯在那头,瞧见他这般贵气逼人,吓得头都不敢抬,颤颤巍巍地站在那边。
杜仲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皱了皱眉,“要不要属下吩咐人把寺里的人请出去?”
“不必。”
姬朝宗漠不关心地收回目光,不再落在那边一眼,只淡淡说道:“既然有人就先去禅房吧,待会再请谭太医过来一趟。”
杜仲应是,一行人便往姬朝宗在金台寺的专属禅房走去。
……
住持房中。
顾攸宁神情谦逊地朝人合十一礼后,拿着住持给她的经书退出门去,半夏正在廊下等她,见她出来忙撑着伞迎了过去。
“下雨了?”
顾攸宁看着外头细雨点点,有些惊讶。
“刚下不久,我怕您淋到就去外头拿了伞。”半夏边说边扶着人往大殿走去,“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寺庙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