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风五一个人在院子里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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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雪昏睡了许久,醒来时浑身仍旧酸痛。伤口处应是涂了药膏,如今有些微痒,显然正在恢复。
身边早已没了风五的身影,被子摸着凉透,应是离开很久了。
她连忙坐起身,在房里寻着他的身影,“风五?”
无人应她。
她慌得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只披上外套就跑了出去,“风五?!”
见熟悉的高挺身影站在不远处,沉雪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快步走过去。风五似乎直接站着睡着,根本没听到她的呼唤声。
她凑近,见他睡得正香,小声道,“睡得像头猪。”
“怎么一醒就骂你夫君啊?”风五突然睁开眼,眸子满是笑意。
“我在找你,你假装没听到?”
“唔,那不是在享受你紧张的模样嘛。”他笑嘻嘻地回她,看着欠揍极了,却突然见她光着脚,脸色一沉,“怎么不穿鞋?”
她有点儿心虚地蜷缩起脚趾,“忘记了。”
“回去穿。”风五语气难得冷硬。
沉雪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被点在这儿?”
“还不是我师傅那个臭老头。”风五想起来就气,“偏拦着不让我走。”
“你……要去哪儿?”
“呃。”风五迟疑了,“没事,这不没走成吗。你快回去把衣服穿好,还有鞋子,晚上风凉。”
她这才乖乖进屋,回来时拿了把圆凳,坐在他旁边。
“要多久才能动?”
“我师傅点的xue没法自行解开,只能等人帮忙。反正是二师兄的院子,不怕等不到他。”
沉雪这才想起什么,慌忙地跑回屋子收拾了一通。床榻上混乱的痕迹太多,她只能把整个布单都扯下来丢掉,许久才回到他身边。
“你身子还没好,等着我去收拾啊。”风五听到她在屋子里忙活,只能干着急。
“等你就晚了。”沉雪抿抿唇,犹豫地问他,“杨叔呢?”
“去找你爹。”
“什么?”
“师傅的轻功已臻化境,脚程很快,几日便能到衡阳。”风五叹了口气,“我们都要做好失去亲人的准备,虽然你那个爹……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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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煜还未到衡阳城门,便有一队人马赶来迎他,他跟着他们,很快就见到了晏南天。
快二十年未见,两个人其实并无多大变化。武学境界的提高,带来的是衰老的延缓。两个人早已年过不惑,看着却仍旧年轻,连根白发也不曾有。
晏南天背对着他,黑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手里捏着的长鞭看着很是熟悉,“这么多年,总算把你逼下山了。”
“还是那么小心眼儿。”杨煜直接落座,二郎腿一翘,估计风五那架势全是跟这个师傅学的,“我来是和你说,你女儿现在算我徒弟的人,我勉强能称得上是她半个父亲,以后她的事情……我来管。”
“哦?”他缓缓转过身,眸子里满是嘲弄,“她可是我和雪枝的女儿,除了那双眼睛,几乎同雪枝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都舍不得再打她。”
“先不提你有没有当她是女儿。”杨煜放下腿,面色冷下来,“这女儿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么多年才来找我算账,不嫌太迟吗?”
“我的确后悔,后悔那次没直接杀了你。”
晏南天听了甚至笑出声,“那这次,是要杀了我?”
“嗯,也可能是你杀掉我。看命吧。”杨煜瞧了眼他手里的长鞭,“你拿着她遗物的样子真可笑。”
“她可不是因我而死。”
晏南天这话一说,像是直接拿匕首戳着杨煜心窝。杨煜一个弹指向他打去,被他旋身避开,指尖弹出的是化为圆核的雄厚内力,直接将地面破开一个大坑。
“这么多年你对沉雪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把源自我的怒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杨煜缓缓道,“我的确有错,是我太过懦弱,没放下一切带她走。”
“我们……谁都不配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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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衡阳城破。
国师晏南天带领人马将皇宫团团包围,太子被擒。当今圣上为从恩师手下换太子一条生路,以身殉国,一场血雨腥风就此落幕。
晏南天屏退所有人,缓缓走上龙椅。
双手抚在两侧金镶玉的龙头上,晏南天闭起眼,喃喃低语,“这是我曾经许诺你的,虽然你从未应下。”
“咳……”说着,他吐出一口鲜血,是之前决战时,杨煜给他留下的旧伤。
“你看,我太久不曾舞刀弄枪,竟连他都打不过了……”
似乎此生心事已了,他紧绷着的弦断开,瘫坐在龙椅上,缓缓失去气息。
太子很快被人救出,许是晏南天根本没有用心派人看管。造反者群龙无首,节节败退,不过三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