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扣下了扳机——
“住手!”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千钧一发之际,高深的手指瞬间停住。
顾偕道:“先不杀他。”
高深惊诧:“啊?”
尹铎紧接着也“啊?”了一声:“我说,这位先生你是本小区住户吗?我怎么没见过你?您要是个老弱病残孕我帮您开下门也就算了,但是不好意思啊,我不能让本小区的黄金治安砸在我手上。”
尹铎在高深那惊诧的目光中拉开门,走进去,咣当关上了铁门,徒留高深一个人隔着黑色铁栏杆在风中凌乱。
“钱会照付,他这条命先留着。”
顾偕挂了电话,转过身,只见玻璃走廊的对面,来加班的朱砂刚刚放下拎包,坐到办公桌后,翻开了几份文件。
她若有所感的一抬头,正好撞上了顾偕的目光。旋即,她平静而友好地冲顾偕微笑。
人,生来就有征服欲,朱砂更是极端慕强。
决战之前杀了对手,朱砂惦记着未分的胜负,会让尹铎成为她心底的遗憾。
想将尹铎从朱砂心底连根拔起,那就要将尹铎碾在脚下,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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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钟声悠长,香炉前的高香熏得鹿微微直流眼泪。
“菩萨保佑,保佑我们微微呀,早日嫁个如意郎君。”
“外婆,您怎么不求我升职加薪呢?”
“女孩子工作再好,也是要嫁人的呀,”外婆不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虔诚祈祷,“我们学佛的要向善,你赚得再多能花多少,钱啊,够用就好,重要的是人平平安安的,我这几天啊,总是梦见你,哎哟梦倒记不清了,但那个梦可怕的哟,人向善,佛菩萨才会保佑你。”
鹿微微虽然对老生常谈的事情不耐烦,但还是举着香,默念到:“菩萨呀菩萨,如果您真的有灵,请保佑外婆身体健康吧,我也不需要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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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部门经费不足,上头命令不准再加班,星期六的检察院内空无一人。
门卫大叔打了个哈欠,突然走廊深处响起了齐刷刷的脚步声,只见一行人匆匆穿过走廊,步伐间掩饰不住的谨重严毅。
尹铎走在最队伍前方,一身笔挺的西装勾勒得他潇洒又英俊,身后跟着十几名穿着印有“经济稽查科”几个大字的衣服的探员,犹如上战场前的兵将,一伙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检察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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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简单公寓内,温时良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转身蹲在猫窝前,拎出了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
小猫虚弱地喵了一声,撒娇似的翻过了肚皮。
温时良叹了口气,摸摸猫猫的肚皮:“医生说你现在必须要去检查,耍赖皮也没用,我们马上就走,再晚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他拉开透明猫包的拉链,将小家伙装了进去,隔着包包,戳了一下猫猫的额头:“幸好今天我没加班,不然你就死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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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辆警用依维柯停在检察院大楼前,每辆车前都站了四名持枪警察,气势磅礴,肃杀果断。
尹铎疾步冲下台阶,黑色衣角在风中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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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楚然蹲在厨房门口,乖巧地削着土豆皮。门外麻将声、说笑声以及吵架声乱糟糟混在一起,百十来口的大家族每年都趁着祖奶奶生日这天聚在一起,亲戚们刚聊两句就开始相互攀比。
妈妈掀了门帘儿进来,眉梢掩不住喜色,悄悄说道:“你三叔公不信你能赚这么多钱,给他看手机银行也不信,你爸带他去银行查账户余额了。”
鹤楚然腼腆一笑。
“你有孝心,我们都知足,但你也不要太累了,”妈妈接过土豆放在案板上切成片,语重心长道,“我听说你们老板的口碑不太好,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听话,别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儿,钱得清清白白的,一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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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重重关闭,四辆黑色依维柯前后驶出大门,汇入繁忙的纽港市马路。周末中午,一队警车气势如虹,穿过车马喧嚣的街头,自路口风驰电掣而去,引得路过行人纷纷拍照目送警车远去。
尹铎坐在座位上,面色阴沉,没有一点兴奋或激动。
车厢内微微晃动,所有人屏气敛声,虚空中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琴弦绷到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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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教堂门前,新娘闭眼向后一抛,手花落入跳起来的人群中,众人的视线落在了接到手花的那个年轻女子身上。
“那不是校花吗,我记得你当年追过她,还被她当众处刑读情书了,”旁边人捅了捅张霖,“今时不同往日,你都在深蓝工作了,怎么样,一雪前耻去?”
张霖摇摇头,似乎心有戚戚。
“别怂啊,我看她可一直在瞄你呢,”旁边还有人在起哄,“除非你今天以杀妻罪当场被戴上手铐抓走了,否则你就是最靓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