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问：“怎么了？”
“嘘！”
哥哥小声道：“是前女友了。”
灯光从侧面照来，勾勒着他依旧挺拔的身影。岁月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过多痕迹，而他盯着楼上方向的那双眼中闪烁着雪亮的刀锋，整个人像一把
“别吵了，”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小妹端起汤杯抿了一口，冷冷说道，“请了厨师，爸爸就失业了。”
顾偕明显不愿意动，只是朱砂踩着细高跟，拽了他两下没站稳差点摔倒。顾偕连忙揽住她的腰，这才被朱砂带走了，即便如此还一步三回头地盯着二楼
朱砂背对着父子俩，从冰箱里摸出了两罐啤酒，反手重重甩上了冰箱门，那声音吓得少年一个激灵。
“厨师没有爸爸好！”
大妹怒道：“有厨师就不用喊爸起床了！”
朱砂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满腔怒火，但没成功，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只好走进开放式厨房里，砰地拉开了冰箱门。
朱砂瞬间会意。
“你捂什么呢？”
“宝贝你……”
了。”
房门。
顾偕神色复杂，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压低声怒道：“她才十五岁！”
“……”朱砂拧起了眉头，“你信佛了？还是……这是什么乐队？”
朱砂刚一出声，哥哥浑身一僵，有贼心没贼胆的说的就是这种人。
顾偕得意挑起眉峰，挑了根长度合适的胡萝卜在手里转起来：“你们万能的爸爸一个人就能从雕花做到满汉全席，难道不比请厨师酷多了吗？”
“那你也不能听墙角啊！”朱砂满头冷汗，挽着顾偕的手臂强行往外拽，“走了，走了！”
他脖子上红肿一片，黑色的纹身图案写了三个字：文文殊
画眉鸟在树枝上啼叫，随着夏风吹进房间，姜黄小猫蜷缩在地毯上打了个哈欠，晨曦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在餐盘上反射出明亮的光。
顾偕手一抖，龙须断了一根，他抬头望去，只见小妹又拿起了画报认真浏览，神情认真严肃，仿佛看的不是儿童画报，而是财经新闻。
顾偕任小崽子们吵得翻了天，他自聚精会神地雕着胡萝卜。
朱砂刚拉拉扯扯拽过顾偕往客厅走，哥哥如幽灵般从门口溜进来，似乎打算悄无声息地隐匿踪迹，正鬼鬼祟祟地捂着脖子，连看都不敢看一旁的顾偕和
“我要爸爸的胡萝卜龙！”
“呃……”顾偕略微诧异，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郑重说道，“你会好起来的，儿子。”
“没……没什么。”
大妹拆台：“不酷！”
朱砂径自走过去，扯下了哥哥捂着脖子的手，已经比朱砂高了半头的少年像一只瑟缩的小猫咪，乖巧地任由猫妈妈叼起后颈肉。
腾腾煞气的刀，散发着肃杀的气场。
夜色浓黑，蝉声随着风一声高一声低地飘进来。
顾偕轻咳一声，作为知情人士提醒道：“女朋友。”
朱砂。
小妹妹放下儿童画报，冷冷地瞥了一眼顾偕：“爸，质量是不变的，雕成花它也是胡萝卜。”
“站住！”
盘子里，望着另外两个孩子说道，“爸爸会雕花哦。”
“能一样吗？”顾偕低声咆哮起来，“你是和我！！”
“大妹和男朋友在里面写作业，”顾偕盯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强调着，“关着门。”
“专业厨师雕得更好！”
……
“你都十五岁了，你妈我十五岁的时候，离家出走，找了个金……”朱砂斟酌了一下词汇，又说道，“jin……经……已经接受你爸的工作，养活我自己
“姑娘把你甩了，然后你把她的名字纹到脖子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恋爱脑呢？”
哥哥和大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消音，完全接受了这个理由。
朱砂平静地眨眨眼：“我十五岁也有性生活了。”
“你干嘛呢？”
哥哥捧场：“酷！”
朱砂狐疑着往里走，号称拥有全上城区最长的玄关走廊其实也不过六米而已，没走几步就看见顾偕正站在楼梯下，后背紧贴墙，单手甩着棒球棒。
顾偕：“…………”
朱砂刚走到院子大门口，远远望见小妹戴着耳机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玩手机。
小妹那张脸完全遗传了顾偕的面部神经，一点多余表情都没有，冷冷指了指身后的楼梯。
饨，”顾偕终于忙完了主食，坐到餐桌的另一端，雕刀在他手中一转，瞬间变出了一朵胡萝卜花来，他放在小妹
“爸爸，我也想要，”贴心的哥哥偏过头，望着胡萝卜花说道，“我想要个龙，大长龙。”
这栋房子实在太小了，藏不了一点秘密。
哥哥解释：“爸爸只有在妈不上班的时候才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