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你得回来,回来还我钱。”他说。
晚玲扭头冲他笑笑,“为了五块钱,你会来奉天找我要帐吗?”
“叫我一声表哥,五块钱就不用你还了。”明哲不知怎的,就想听她叫他表哥。
“不叫。反正你也不会真的来奉天。”
最后,她真的上了回奉天的火车,她的表哥,只有明玄是,那个坐在轮椅上,讨厌她的那个废男人。
一大清早,李妈照例餐桌上摆了黄油面包,小米粥和豆沙包。见太太下了楼,才敢过去小声说,“晚玲,晚玲小姐她…”
“怎么了?”席太太以为昨日打了她巴掌,她在屋里闹脾气不肯下来。“我去叫她。哎,多大年纪了,还要我这个姨妈哄着才是。”
李妈拉住她的袖摆,“晚玲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
“皮箱衣服都不见了。”
“不可能,晚玲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走去哪里?”席太太推开晚玲的房间,床铺上一个褶皱都没,枕边压着张纸条,[姨妈,我回奉天了,请您让表哥开心点吧。——甥女陈晚玲]
奉天北顺街还是熙熙攘攘,自从张将军被日本人炸死了,都传东北要出事。可不管出什么军政大事,平头百姓还是该吃吃,该睡睡,陈记糕点铺自然也照常营业。
“妈,妈!”晚玲拎着皮箱往里去,蓝色的棉衫在火车上俅得皱巴巴,疲惫的双眼要睁不开。
陈太太正在给顾客称量定胜糕,听有人喊她妈,还以为是晚风提前下了学。
“你怎么回来了?”
陈太太把沾了油的手往围裙上擦,关了店门,翻过去[暂停营业]的牌子,接过晚玲手里的皮箱,往楼上提。
“见到姨妈了?提前回来也不拍个电报。”
“哦。”
“学费怎么样?”
“姨妈想让我留在上海读,我不愿意,就回来了。”
“也好,上海毕竟不是自己家。”陈太太把皮箱放下,“你休息吧,我去电报局给你姨妈报个安,免得她担心。”
“对了,姨夫去世了。”
“什么?”陈太太被吓了一大跳,“怎么没的?”
“车祸。”
陈太太重重叹气,想她这个姐姐,好命嫁给资本家,可也不好命,儿子…丈夫…
这世上就没有完美的事。
晚玲烧水洗了澡,把自己蒙在被里,明明很困,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几回,她摸摸眼角,竟嘀嗒出水。真没出息,哭什么呢,她走了,姨妈着急抱孙子,肯定会同意表哥娶沈小姐的。
“少爷,晚玲小姐走了。”周然坐在席明玄的床前给他削苹果。
明玄的心脏猛得抽了下,然后砰砰跳起来,他努力想停下来都不能。
“太太说是回奉天了。”
周然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明玄咬了一口,竟味同嚼蜡,尝不出一毫苹果味,甩手又给回了周然,“我有点累了。”
明玄见周然退出了房间,他也蒙在枕头里,心口没来由得还在跳,仿佛要爆炸了。
“太太,奉天来的电报。”
李妈拿着信递给席太太,[晚玲已回,多谢接待。]
“哎。”席太太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呢,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已经住进来了,这个家眼看就要被霸占了。”
“其实,沈小姐挺好的,和少爷般配,一年就能添丁。”
“叫司机备车。”席太太再可怜惨淡,也是个要强的人。
(九)吕游<晚玲(民国NP)(江楼舞女)|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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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吕游<晚玲(民国NP)(江楼舞女)|PO18臉紅心跳(九)吕游
(九)吕游
“姐,姐…别睡了。”陈晚风摇着晚玲的肩,“来帮我做作业。”
“干什么啊?”晚玲好不容易睡着,被人摇醒,很生气,“自己一边做去,别烦我。”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姐原来这么懒啊。”
陌生的男声传进晚玲的耳朵,吓了她激灵,赶紧睁开眼,除了弟弟晚风,床头还站了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看着有点眼熟,像谁,明玄吗?迷迷瞪瞪中,她似乎看谁都像明玄。
她在家随意,睡相不佳,胸口露出了沟壑来,双腿也是四仰八叉,幸亏穿了短裤。晚玲坐起来,赶紧向上拉了拉棉衫。
“你是?”她迷迷糊糊问。
“他是我同校吕游。”晚风弹了她一个脑门。
“没大没小的,另外你怎么可以随便把人领进我房间呢?”晚玲不高兴起来,脚底蹬起拖鞋,出去就往楼下走。
“姐,他比我高两级,今年也是毕业了。”晚风跟在后面解释。
“你要读大学吗?女子师范?”吕游的嗓音有点成熟,一点不像十七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