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温和：“你先到楼下沙发那里坐着，小叔叔和老师有话说。”
“好。”小侄子脆声道。
教室内很快就只剩他们两人，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不少。
“当年为什么分手？”路彦杭突然出声。
尹芊缓了缓急促的呼吸，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路彦杭低头笑了，那声音犹如刮在尹芊的骨头上，再抬头时，他说：“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为了钱？”虽然他认为不太可能，但这却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他不觉得韩建峰身上有能吸引尹芊的特质。
“是呀。”可不就是为了钱么。尹芊唇角挑起，眸中却含着玄冰。
“你是尹氏千金，你缺钱？”
尹芊眼神闪烁，避重就轻地道：“钱这东西，总是不嫌多的。”
听到这话，路彦杭瞬间怒火翻涌，他冷声道：“为了钱，你就去爬他的床，脸都不要了？”
尹芊攥紧手，保持沉默。
路彦杭当她默认，失望之余，嘲讽得更凶，语气不觉间带上狠戾：“跟他上床的滋味怎么样？爽吗？”
路彦杭冷笑：“他年轻的时候挺厉害的，每次都把他那些小情人干得欲仙欲死，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你呢？是不是也这样啊？他cao比我cao舒服？”
越在乎的人，说的话就越有分量。尹芊觉得，这几年她过得再不堪，都没此刻路彦杭羞辱的狠。
但是他没有说错。
其实尹芊一直都有自我厌弃，现在，这种感觉又浮上来。
路彦杭的种种言论统统在凌迟着她。
颅内神经纤弱，回荡着尖细的怪音，比白昼更白，尹芊仿佛身处崖边，极端的刺激使她异常清醒，她说：“路彦杭，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犯贱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可是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路彦杭眼角泛chao：“行，尹芊，你真行。”
男人转身离开。
尹芊站在原地，纤瘦的背影长久未动，一如当年。
晚上下班，尹芊垂着眼睑，快速收拾东西往出走，全程一言不发，连同事跟她打招呼都没理。
驱车去了常去的健身中心，她现在迫切需要运动量，来消耗自己的Jing力。
*
几日后，郑翰洲正式调职到M市，插科打诨他最擅长，很快就和分公司的人打成一片。
中午，郑翰洲和路彦杭用过午餐往回走。
走着走着，郑翰洲的胳膊就搭上了路彦杭的肩膀：“欸我说路彦杭，你才来几天啊就有妹子跟我打听你，C市这样，M市也这样，啧啧。”
路彦杭冷声道：“手拿走。”尹芊的事一直梗在心头，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郑翰洲显然会错意：“嘿，你怎么了，吃炸药啦？火气这么大。妹子是向我问了，但我没告诉她们。”
路彦杭脸色不耐，这都什么跟什么。
郑翰洲继续道：“不过我觉着吧，有一个宣传部的真挺不错。”
他靠近路彦杭，小声道：“据可靠消息，这妹子的爸是咱公司的大股东。你爸不是做服装生意的么，你俩要是在一起那就是强强联合。”郑翰洲只知路彦杭C市的父母，并不知他还有个生父在M市。
路彦杭不是喜欢倾诉的人，他没告诉郑翰洲。何况对他而言，韩建峰是他生父这事儿并不光荣。
回到公司，继续忙碌。
郑翰洲说的没错，那个宣传部的女生确实对路彦杭有想法。
接连数日，路彦杭总会在公司跟她“偶遇”，开始他并未在意，但慢慢这姑娘却强行搭讪。礼貌使然，路彦杭没法不理睬，冷淡地回了几句，疏离意味明显。可对方依旧热度不减，十分热络。几次下来，路彦杭便知道了她的名字：方颖之。
*
郑翰洲是个闲不住的，周六一大早就来砸路彦杭家的门。
路彦杭最近心情本就糟，这一顿聒噪的拍门声令他火气大涨，看见他一点好脸色没给。
郑翰洲缩缩脖子，着实觉得委屈，但他向来没脸皮，一会儿就翻篇了，扯着路彦杭要出门。
路彦杭道：“想去哪自己去，我没那时间。”
“你怎么没时间啦，依我所知，你没女朋友吧，在家等着发霉啊。”
耐不住郑翰洲死皮赖脸的纠缠，路彦杭到底跟他出了门。
路彦杭并不在意去哪儿，半小时后，他跟着郑翰洲坐上电梯。郑翰洲一直在旁边说话，路彦杭没怎么搭理他。
“叮”——电梯门打开。
两人出来，拐个弯，入目尽是簇新的健身器材，放置规整，经晨光照耀，泛起冰冷的金属光泽。由于时间略早，人不算多，很安静。
观察周围环境是人下意识的行为。路彦杭没想到会看见尹芊。
她在角落的跑步机上，黑色卷发随意扎了个马尾，侧颜如姣花，穿着白色的运动背心，下身黑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