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可惜了这一匹好马。”男子拍了拍马背,狂躁的马儿蹄子在雪地乱转,被他一碰,更加躁动,景回半蹲着,险些扯不住它。
“降服它,就是一匹好马,像不服,就只是一匹野马。”男子袖手道。
“如何才能降服它?”
景回生于皇家,他若要骑马,自有专人驯服。
于驯马一事,他一窍不通。
“明日此时,仍是此处,你来,我教你。”男子只道了这一句,便折身而去。
景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身影便已模糊。
再见雪地里,只留下浅浅一行脚印,遥不可及。
*
次日这个时辰,景回到底还是起来了。
只因那匹马过于矫健,他实在垂涎。
如约而至,果真见那男子等在原野上。
他走过去,搭垂着眼帘,模样乖巧,道:“你来了?”
男子也不如何寒暄,只道:“牵马过来。”
……
如此三日,景回终于驯马成功,得偿所愿地骑马高大的马背上,跑到他父皇面前耀武扬威。
景仲拍了怕他的脑袋,道:“既会了驯马,明日启程回国都,你便骑着它回去。”
景回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父皇摆了一道,顿时鼓起腮帮子,有些不悦。
他不明白,为何父皇待自己尤为严苛。
分明一母同胞,晚他两刻出生的景时月如今出门还要ru母陪坐,而他三岁便被父皇揪着学骑马。
不悦归不悦,他不敢拗。
母后若在,或许还能撒撒娇。此时,他大气也不敢出。
景回现在想起来,临行前父皇哄他说边关有野兔野鹿,可以自在打猎,都是在哄他。
分明是哄着他边关,体验人间疾苦。
日日让他和戍边的战士同吃同睡,同进同出。
临别前夜,他才想起教了自己四五日的那个人,几日下来,竟连他的姓名都忘了问。道谢都不知向何人道去。
次日一早,仍是那个时辰,他仍去那个地方,等了半个时辰,那人却再也没来了。
天快亮了,马上就要启程回国都,他没再耽搁。
不来便不来吧,天高地远,有缘再见。
*
“父皇。”景回一切收拾停当,到景仲殿中寻人。
刚闯进殿,却见一个人坐在他父皇对面。
他眼睛亮了一下,却见那个人眉眼温和,唇角带着笑,问景仲:“这位就是小太子。”
景仲搭垂着眼:“是。”
又对景回道:“出去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景回眨巴眨巴眼,目光就落在柏之珩身上,半天收不回来。
“哦。”他突然就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了。
他出门立在檐下,不多时,柏之珩先出来。经过他的时候,朝他笑了下。
景回本想喊住他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些什么。
父皇说稳重的第一大秘诀就是少说话,他又想做个稳重些的太子,遂只是抬起手双手交叠,朝他微微一揖。
柏之珩略微颔首,转身而去。
“走了,回家了。”景仲走了出来,挟着他的胳肢窝,把人放在马背上。
说话的语调有几分欢喜。
这回出来已有两月,他委实有些想家。
他年少不知何为家,在外征战多年不归是常态。
如今,他有了家,有了家人。
前脚刚踏出门,心便悬着了。
“父皇,你是不是想母后了?”景回裹得极厚,只露出一双圆溜溜shi漉漉的眼睛。
景仲听这话,坦然道:“是啊。”
景回道:“那你为何不带母后一同出来?以往你去哪里都带着她。”
景仲没答。
抬眸往远处看去,先前雀跃的神情,收住了几分。
以往带便罢了,这一回不行。
因他至边关除了例行巡防,亦是和大邯就边境线有事要议。
来之前便说了,这回来的主将便是柏之珩。
时至今日,他都记得他当年是如何孤身闯入九尺台行宫带走了他的王后。
这个人,为了李蛮蛮可以不要命。
景回顺着景仲的目光,也看到了柏之珩翻身上马的利落身形。这几日他教他驯马,武功高强,技艺Jing湛,他内里早已佩服。
他顿时忘了刚才的问题,凑到景仲身边:“父皇父皇,他是不是就是大邯的那个柏之珩将军。我听说他武功很厉害,当年大邯都快灭了,全靠他撑着。”
景仲心里不得劲,扯着马缰绳信步走着,白了他一眼,指尖弹了一下,景回身下的马儿受惊似的,一下子跪了下去。
景回一下子扑进雪里。
摔成了个缩头乌gui。
他穿得厚,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