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景仲捉住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画溪道:“我六岁就入宫了,十几年只出过一次宫门。京城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呢。只听说它格外繁华,你要是不嫌无趣,不如明日我们同游?”
“哦,好。”景仲捋起她一缕发,轻轻拨了拨。
到了第二天,画溪早早起身,选了身得体的茶青配妃红的襦装,对着铜镜细细描了眉,敷了粉妆。纵使粉妆遮不住额角的红斑,她还是涂抹得一丝不苟。抹上细粉之后,又拿起朱砂笔。
刚刚提起笔,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夺了她的笔。景仲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来。”
“画好看一点。”画溪闭着眼,嘱咐他。
他提笔沾了沾朱砂,说:“是我画得好,还是柏之珩画得好。”
画溪闻言睁眼,白了他一眼。
“当然是你好,柏将军不及郎君。”她有些无语。
景仲眉眼一弯,细致地给她绘了一朵Jing美的梅花。
寒冬时节,白雪纷纷,那朵花栩栩如生,倒像是一朵真花开在她眉间一样。
景仲懒散地在她面前坐下,若有所思地望着画溪。此时的画溪比那年嫁给他时,脸上非但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反倒眼角眉梢添了几分温婉的风情。让她看上去比那时还要美丽动人。
他沉了一下脸,随手拿起几上的幕离,罩在她头上:“戴上,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明天或者后天,正文就要完结啦!!!!!
花花给我撒起来!!!!
☆、第 95 章
景仲在京城待了十几日, 一再却了别人的拜访。
因他身份特殊,也无人敢说三道四。每日画溪都带着他在京城游玩,偶尔碰到达官显贵,他们求见, 景仲也从不传唤。他好不容易有时间和画溪独处, 这点时间, 他不喜被人打扰。
这些人被一拒再拒,也不敢再上前打扰, 只能在背后偷偷议论, 连带着讨论他身边那个时常戴着面纱的女子的身份。
她是景仲接来京城的,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京城贵女都猜她是景仲在平乱途中认识的南平李氏女。他们形影不离,京城贵女都在笑话柔丹那位新上位的王妃。
年底大邯皇帝邀景仲入宫赴宴。照他的个性, 这宴他是不愿赴的, 但澹台简说关于赤舜赔城的事还需要和大邯皇帝周旋。北边已经乱了很多年, 各国各自为据,征战杀伐。景仲有他的理想和抱负,他要结束北方常年的混战。在他的理想和抱负面前, 这点小情绪, 不足为提。
画溪看着那张帖子, 心绪有些复杂。
景仲懒散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日,画溪早早起身,换上了一身绛红盛装,对着铜镜细描眉,慢梳妆。然后戴上了浅粉的面纱。
她要和景仲一起入宫。
迎接他们的轿辇将两人送入宫,在华阳门前停下。
景仲要到前朝见大邯皇帝, 而画溪要经华阳门入后宫,由皇后接待。
景仲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睁开了轻闭的眼。
画溪提起裙摆便要下轿,景仲握住她的手腕,目光不解。
画溪道:“你到前殿见皇上,我应该去后宫。”
景仲浅笑,不肯松开她的手腕。
画溪摇头:“不合规矩。”
景仲眼里没有规矩不规矩的,他认为他和李蛮蛮是夫妻,两人就是一体的,到哪儿都应该在一起。
画溪再摇头;“在大邯,女子不能参政。今日皇上要见的是你,我去了属实没有规矩。”
景仲靠在车厢壁上,神情恹恹,眼睛沉下去,明显不悦了。画溪窘得不行,接引使正在马车外拱手以待,等她下车。她瞧着景仲满脸不高兴,又不能扔了他一走了之,只好放软语气,柔声哄他:“你去嘛,好不好?”
景仲还是不吭声。
画溪拉起面纱的一角,倾身去贴了下他微抿的唇,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她这才放下面纱,理了理衣衫,迈步走下马车。
画溪跟随接引使往后宫走的路上,心绪有些复杂。这个地方她待了十多年,从六岁起,人生中最青涩的十年都在这里度过。
她知道这座宫城有多奢华,也知道奢华的背后隐藏了多少肮脏。
时移世易,再度走到熟悉的青石路板上,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贵人,前面就是了。”接引使将人引至后园入口。很多朝廷命妇已经到了,园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画溪身着朴素,淹没在姹紫嫣红里并不显眼。
无人理她,她便在角落里默默喝茶吃点心。
“蛮蛮。”骆葭瑜不知从哪里出来,跑到画溪面前。
画溪一惊,随即眉眼弯弯带着笑,起身拉住她的手:“阿瑜,你竟也在。”
“父亲回京述职,我便跟他一同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