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是不是会很凶险。”画溪流着泪道。
“就他们,不过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以前不动,是因为时局不稳。”景仲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低声地说:“我们只分别几天,我就下旨娶你。”
他的声音轻柔镇定,似有魔力,安抚了她的心。
他轻轻扳着她的肩膀,搂着她往外面走去:“去吧,李元立还在等你。”
画溪恍惚着,被他带着一步一步往外走。
陈嬷嬷收好了东西,已在马车旁等着,李元立等人也在一旁。
见他们出来,陈嬷嬷上前扶着她:“姑娘。”
画溪走到马车下,正要登车,脚步停下。她回过头,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要快点来接我啊。”
景仲扶着她登车:“你放心。”
她缓缓登上马车,轿帘放下,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
驿站屋檐的影子将月光割碎,满地月影浮动。
陈嬷嬷以为她是担心王上此行凶险,安抚她道:“姑娘放心,王上这回必定有万全的法子,不会有事的。”
对于景昀乱党,画溪不担心。她相信景仲的实力,也相信他的命运。
他可以所向无敌,也必能逢战必胜。
冲在前锋的将军,留在他身边的谋臣,定能护他周全稳妥。
她只是习惯了他的温柔和耐心,还来不及适应这陡然降临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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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立骑马走在最前头。他手勒着缰绳,看似平静,心里早已波澜涌动。
王上要立后这事儿以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昨天下午他突然收到王上密信,让他今夜到驿站一趟。他还以为是传他来商议击杀景昀之事,今日巴巴赶来碰到澹台简,他三言两语转达了他这个消息。
他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
王上可是个新年祭天都能取消不去的主,这位未来的新王后是何处神仙,竟让他如此费心费神。
待见到真人,他差点吓了一跳——当初便是他带领人马去的大邯迎亲。
这人分明是年初“死了”的那位先皇后。
“故去”的先皇后又活了,还要作为他的“女儿”嫁入王宫为后。
这一晚上,他的心情跌宕起伏,险些消化不了。
他提前派人回府,将府上最好的一处院子腾了出来,准备供这一樽大佛。
他滴溜溜的眼神落在华盖上,皱起了眉,琢磨着如何才能伺候好这位未来的王后娘娘?王上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稍有怠慢……他不敢深想了。
李夫人得到消息,只知道有贵人将到,还不知其中的缘由。因回来传话的人说得郑重,她也不敢含糊,立马喊上家人们到门前迎接贵客。
李元立子息单薄,仅有一子一女。女儿早年远嫁宁远州,三年五载也难回来一趟,膝下只有儿子儿媳和三个孙子承欢。她天性又喜欢热闹,便将娘家子侄邀到府上常住,一是能同她作伴,再则也可看看国都是否有合适的人家,为他们定一桩好的亲事。
画溪他们到的时候,花花绿绿一行人早已候在门前。
翘首盼着贵人的李夫人,远远见马车行来,却没想到马车上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身形袅娜,远远瞧不真切模样。人刚下马车,身旁的丫鬟手脚麻利地披了件水红色的斗篷在她身上,白狐镶的帽檐往头上一遮,模样便遮了大半。
身边的人都随她而动,一眼能瞧出这个小姑娘便是那“贵客”。
李夫人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眼见着丫头婆子簇拥着小姑娘走过来。
她行走时脚步轻盈,身姿优雅,像极了轻舞的絮花。
“这位是?”李夫人迎上前。
李元立扫了一眼李夫人及她身后的家人子弟,又看了眼画溪,有些底气不足地对画溪道:“这便是你母亲。”
画溪也不拿大,福身朝李夫人盈盈一拜,檀口微启软糯糯喊了声:“母亲。”
此言无亚于一道哄雷在李家炸开,李夫人的脸顿时白了青,青了紫,难看极了。
不及众人反应,李元立走到画溪面前,不自觉地弯着腰道:“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我差人送你过去歇息。”
画溪道:“也好。”
李元立挥手,侍女上前簇拥着画溪往府上走去。
见她身形消失在回廊尽出,李元立又挥退下人。
除了李夫人和几位子侄,当下便没有别人。李夫人泪如雨迸,发作起来,冲到李元立面前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我就圆圆一个女儿,又从哪里蹦出这个大的女儿?”
李元立站在原地,任她打着,也不还手。打得狠了,面子上绷不住,将她双手一拉,往内堂去:“进来,我慢慢跟你说。”
留下郭家几个侄子侄女面面相觑。
“你们说,那个女人究竟是谁?”郭家大房长女郭盈盈问。
“姑父让她喊姑母母亲!”郭家二房长女郭青青跟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