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的手才抽离。
唯有属于他的温度,久久没有散去。
“针又没扎在你身上,你哭什么?”景仲嗤之以鼻。
画溪抹了一把脸,果然发现眼下一片水泽。
画溪没搭理他,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景仲喜欢听什么。
“我去给你倒杯茶。”她起身到了案前。
一提茶壶,里面却空荡荡的:“没水了,我去外面倒热水来。”
不等景仲点头,她就出了门。
拎着水壶回来的时候,她看到虞碌收拾东西正好出来。
她走上前,迟疑了下,问虞碌:“王上现在情况如何?”
虞碌下意识看了景仲的房间一眼,犹豫片刻,轻轻叹了一声道:“暂时压制住了。”
“那……以后还会发病吗?”画溪轻咬了下唇,小心地问。
虞碌道:“难说……”
听到这话,画溪心都漏跳了一下,虞碌服侍景仲的汤药。景仲的病一向是他侍弄,他身体如何,虞碌比谁都清楚。他都说难说,那景仲的身子究竟有多差?
“委实是中毒日深日久,这么多年,每年只驱一点,今年又……”言及此处,虞碌顿了下,又叹道:“王上若是稍微爱重一下身子,也不至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施针只能暂缓毒性,不能尽除。”
“连你也没有办法吗?”画溪心底寒凉。
她低垂着眼帘,虞碌虽瞧不见她的脸,却能望见她的双眸开合间,便有泪珠儿流下。
他对画溪本有怨,此时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倒说不出口了,只道:“法子倒有,但难度大。”
“什么法子?”
“内调外养。”虞碌道:“先王所下之毒,极为烈性,若以女子为钵,服下解药,侍奉王上。女子的Yin柔之气加上药效,可极大克制毒性。只不过……”
画溪脸皮到底还是薄,听了这话,耳尖有些泛红。
“只不过什么?”
“这药虽能解王上的毒,但是药三分毒,这女子服了药之后,可能有些后遗症。”虞碌道:“药性发散到肌肤上,轻则有毁容之险、目盲耳聋,重则女子受不了这么刚猛的药效,性命不保;若是女子中途死了,就功亏一篑了。再则,王上那个人……信不过的人,他不用。”
画溪静静地听着,弯腰跟虞碌行了个礼:“我知道了。”
雪落得大,外面又一片白了。
画溪回到屋子里,景仲已经穿好衣服,又靠坐在床头了。
扎针克制了他的毒性,此时他看上去终于有了Jing神,和刚才来时看到的那个病怏怏的人截然不同。
画溪倒了杯热水给他:“王上,喝点水吧。”
天快亮了,她也该走了。
景仲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转回眼,目光定在她的袖口。
“受伤了?”他淡淡问道。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袖口那里一片血渍,想来是刚才碰到秦羽的尸体时沾的。
“没有,刚才杀了个人。”画溪小声说。
景仲嗤笑道:“你会杀人了?”
画溪低下了头,小声喃喃:“柏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所以你打算替他顶罪?”景仲看着她那副面容,顿时了然,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哑声道:“李蛮蛮,为了他你还真敢?”
画溪的心跳得很快,缓缓眨了眨眼睛:“是在阿瑜的书房出的事。阿瑜因为收留我们才遇上这种事,柏大人是因为救我才住进阿瑜府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也该我去了结它。”
“你是在提醒孤,谁惹的事,谁管?”景仲戏谑地问。
画溪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那会儿是他告诉柏之珩她的行踪的:“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好像从一开始,他对画溪就在一步步地妥协。
到现在, 他似乎已经退到底线之外了。
想明白这一点, 景仲忽然释然了。
关于喜欢画溪这件事,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认栽。
他道:“带路。”
“什么?”画溪重新抬起头望向景仲,眼神懵懵的。
景仲却已经飞快掀开被子,起身拿起了挂在墙上的衣服:“孤让你带路。”
画溪反应过来,景仲是想插手这件事情了,她脸色顿时变了,忙摆手摇头,声音都带了哭腔:“我不是来卖可怜求你帮忙的。”
景仲当然知道,她求人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她有求于人的时候很乖,百依百顺,她知道怎么将人哄得心甘情愿帮她。
刚才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很迷茫,却又很坚定。
“我不想再说一次。”
“可是……你的身子……”画溪道。
景仲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不起涟漪:“这回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认。”
顿了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