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拉画溪。
画溪手腕被他扯着,往马车里带。
上车的瞬间,他的手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袖管。
冰冰冷冷又坚硬的东西。
他看了她一眼,画溪眼睛一低,目光与他相接。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她小声解释:“王上不是让我把它留下自保吗?”
“大冬天,放袖管不嫌冻得慌?”景仲嗓音甚是清冷,却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画溪暗道,不嫌冷。就算冷,也比放在别处不小心丢了好。
她摇摇头:“不怕。”
顿了顿,又道:“这一路肯定不太平,我留着它防身,王上就不用多花功夫顾及我,可以把更多的Jing力放在对付那些人上头。”
景仲望了她一眼,瞧着她满脸认真的模样,问道:“会杀鸡吗?”
画溪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老老实实摇摇头:“不会。”
景仲突然嗤笑出声:“鸡都不会杀,孤信你能用匕首捅进刺客心窝里?”
话里的讥讽,溢于言表。
“我会的,真的会的。”画溪气鼓鼓地说,双腮鼓鼓囊囊。
像极了生气的河豚。
景仲抬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将她往怀里一扯,道:“还是到孤怀里来吧。要是遇到危险了,喊声好哥哥,孤就护着你。嗯?”
画溪脸红得直低,轻哼了声,不理他了。
马车一路往北,行了大半日。傍晚时分,经过衡台关。
出了衡台关,就是草场,再北行一日就到信城。
衡台关荒芜,周遭连个像样的客栈也没有。
景仲一行人晚上自己搭了大帐。
入了夜,天气有些冷,空气中都泛着寒气。
景仲先和澹台简等人在别的帐子议事,画溪先回屋歇息。
议完事他掌灯回来,放下毡帘,眉眼间俱是冷淡之色。
他看到画溪伏在床上,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没有如往常一样站起来迎他,为他更衣。一直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李蛮蛮。”景仲拍了拍她的肩膀。
画溪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王上?”
景仲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一层层细密的汗珠子。
这种天气,淌这么密的汗,不当啊。
“怎么了?”景仲坐在床沿,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见异常。
画溪声音都软了下去:“我没事。”
不是没事,只是没法说。
画溪以往例假来的时候也没这么痛过,但许是这个月担惊受怕多了,又日夜照看景仲,所以今中午例假来了之后,她就觉得肚子不舒服。
到了下午,痛意越甚,吃晚膳都没什么气力。
以往只听桃青说来例假痛得要死要活,她自己并未体验过,这回真真儿痛了起来,方知那滋味儿,委实难挨。
如有刀子在小腹里剜来剜去。
痛得刀绞斧削。
“没事儿?”没事会痛得身子都蜷着,直不起来?
景仲道:“究竟哪里不适?我去喊虞碌。”
他转身就走,画溪挣扎起来,喊都喊不住。
没多久,他就把虞碌从被窝里揪了起来。
虞碌听说画溪身子不适,景仲亲自来拿人,他也慌得不行,匆匆穿好衣服就随景仲到帐子里来给画溪看诊了。
他还以为画溪得了什么急症,景仲才会如此着急上火。
待一进帐子,正要问诊,却见画溪双手掩腹,眉头皱起,分明浮起痛苦的神情,脸却红得像螃蟹一样。
“王后……?”虞碌试探性地问:“是不是葵水已至?”
画溪脸红得跟天上的云霞一样,她红着脸点点头。
虞碌深深看了景仲一样。
景仲不以为然,朝他扬了扬头,丝毫不觉得自己闹出来的乌龙难堪,道:“少问废话,快给她把脉开药。”
虞碌不愧是见过世面的神医,当即面不改色地给画溪把脉,一气呵成开了方子,嘱咐道:“王后体质寒凉,积寒身子便容易痛些。最近几日需得好好保暖,不可沾凉的东西。”
言毕,飞快遁走了。
澹台简等人听说画溪身子不适,景仲亲自到帐子里捉了虞碌去,还以为她怎么着了,纷纷披衣起床,在景仲的帐外遇到了开完方子出来的虞碌,忙迎上去:“虞大夫,王后她……怎么样了?是什么病?现在可好了?”
不苟言笑的虞大夫摆摆手:“没事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澹台简道:“怎会没事?我听说是王上亲自去帐子里捉你的……”
言及此处,忽的明白了什么。摊上画溪,什么小病在他眼里不算大病。
也罢也罢,又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景仲行到榻边,坐下。
画溪本坐起来让虞碌看诊,这会儿仰面往榻上一躺,扯了丝巾蒙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