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瞅了瞅她窘迫的神情,顿时心情大好,弹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往屋里走去了。
画溪知道他一向尖酸刻薄惯了,脸颊红了红,也不跟他分说什么。
此时,外头大门又响了起来。
画溪达达地去开门,门一拉开,外头站的却是已有好些日子不见的姜怀泽。
他最近清减了些许,身形比之从前,显得更消瘦些。
莹白的日光,将男子的身影拉得颀长。
姜怀泽看到她,眉头拧起,脸色薄凉,许久才开口:“李姑娘。”
画溪嗓子眼里一堵,良久无话。
“这些日子我来找过你几次,你不肯见我。”姜怀泽眉心蕴着淡淡的愁,好似笼罩寒潭的雾,笼着他的眉眼,化也化不开:“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可以进去吗?”
画溪心都悬了起来,景仲可还在里头,他眉一皱脸一垮,都是麻烦事。
画溪挡在门前,强挤出一抹笑:“少东家,今日不方便,有什么话改天我去庄上,咱们细说,你看成吗?“
姜怀泽已来寻过她很多日子,每回她都让人回了,不肯见他,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她人,那些藏了许久的话再难忍了。
他一只手挡在门前,急色道:“我就说两句,说完就走。”
画溪急得不行,景仲那祖宗还在里头,姜怀泽若是说了什么他不乐意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少东家,今日确实不方便,有什么话咱们改天再说好吗?”画溪急着关门。
“蛮蛮。”姜怀泽一只手格着门扇,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顾虑,但那日我说的话并非一时心血来chao。我喜欢你,愿以大邯之礼聘你为妻。至于你的以往经历过什么,我都不在乎。”
画溪舌尖儿一滞,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怀泽好虽好矣,但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有景仲在,她和谁也不可能。
姜怀泽低头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里面有星光倒映在湖水里面。然而那湖水太过于澄澈,让她眼底的慌乱尽显无疑。
“你不必急着答复我。”姜怀泽苦笑了下,又说:“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画溪朝他颔首,正要开口让他回去。
景仲忽然在屋里喊了声:“李蛮蛮。”
姜怀泽听到景仲的声音,脸色兀的乱了。
姜怀泽的目光往里看了看,没看到人,目光最后落在她脸上,不安地问:“是叶公子?”
“姜公子?”景仲踱步走了出来,他方才进去换了衣裳,穿了件简单的月白宽袍,衣领微松,看上去要多慵懒就有多慵懒。
目光落在姜怀泽脸上的后一扫而过,最终落在画溪的小脸上:“叫你怎么不答应?”
刚才跑得太急,额发有一缕被汗水打shi,卷曲地贴在额头上,看上去俏皮又可爱,景仲觉着有趣,抬手拨了拨。
动作亲密自然,深深刺痛姜怀泽的眼。
“我……我没听见。”画溪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看他:“怎么了?”
“哦。”景仲淡淡地说:“没什么,想喊你给我涂下药。”
画溪闻言,神色都紧张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晚上你一直枕着我的胳膊,今天早上起来一直痛着。”
姜怀泽皱眉,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抬眼,看向立在画溪身后的景仲。
景仲眼睛微微眯着,眯成了一条缝,他头稍稍昂着,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步子迈得极大,衣袍鼓风。
“他……”姜怀泽张了张嘴,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说到底,这些都是她的私事。
画溪转过头来。
“少东家。”画溪打定主意,长吁了口气,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以前的夫君。”
姜怀泽对上画溪的目光,微微一怔,脚步仓皇地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浮现半年前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她撑着伞走进千丝庄,穿的鸦青色的襦裙,颜色并不鲜艳,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管事拒绝了她,他上前又把她请回来的。
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在先。
自己甘愿的,怨不了谁。
“他看上去好像很凶,对你……很不好……”那日他扼住自己脖子的时候,他一点气也回不上来。
“少东家。”画溪打断他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看上去凶巴巴的,实则对我极好。”
姜怀泽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画溪微微屈膝:“少东家,回去吧。”
她转过身,阖上门,头也未回地往屋里走了。
她走进苗儿屋里,景仲正仰面躺在榻上,两只腿搭在一起,翘得高高的,有节奏地晃动着。
画溪走过去,小声说:“王上。”
景仲眼睛阖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