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拽着她的手腕往内殿走去。
在墙壁挂着的箭筒里胡乱翻了翻。
翻出了一小瓶咬。
他压着画溪的肩膀,让她坐在床沿,这才揭开瓶塞,倒出药粉,扑在她被粥烫得绯红的手上。
“李蛮蛮真是个蠢东西。”
画溪悠悠轻叹了声,苦恼自责:“我怎么就这么笨了。”
想了想,她心虚的软软的说道:“肯定是王上经常骂我蠢东西,久而久之,我就真的蠢了。以前在大邯的时候,公主还经常夸我机灵。”
“机灵还把你送走?”
画溪被他塞得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景仲“啧”了声,拍了拍画溪的脸,说:“蛮蛮不服气?”
“蛮蛮服气。”画溪干净的眸子让人觉得她一片坦荡。
说完这句,她又咳了起来,肺上都咳得抽疼。
牵动胸腔都是疼的。
她喘不上来气,伏在床上咳了许久。
景仲轻轻拍着她的背,眉头皱得老高。
画溪本是小小的伤风,往常一碗姜糖水就能喝好,这回硬生生被她冲凉水澡,拖了十几日。
三月初五晚上,明日启程的事情都定了。
画溪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只能留在国都。
听闻这个消息,画溪长长舒了口气,也不枉这些日子受的罪。
晚上景仲很晚才回来,画溪身子不适,早早就躺下了。
入了夜,她睡了一觉起来,才听到景仲推门回来的声音。
她慢悠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王上回来了?”
懒懒的,像只没睡醒的猫。
景仲嗯了声,自行解了衣衫,说:“睡你的。”
画溪重新躺了回去,乖乖地裹着被子。
听着隔壁传来景仲梳洗的声音,她缓缓眨了眨眼睛,双手叠放在胸前,掰着指头玩儿。
很快,景仲就回来了,他掀开被子,躺进被窝。
画溪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
她有心想说些什么,话到唇边,又觉得这样太反常,怕惹得景仲生疑。
又把话憋回腹中。
身旁没多久就传来景仲均匀绵长的呼吸。
呵,戏里不都说临别前夜,夫妻都是款款而谈,共诉离情的么。
他睡得倒挺快的。
画溪翻了个身,弓着身子睡觉。
腰上忽然搭来一条胳膊,把她往身后一带,她身子被带进景仲怀里,两人离得极近。景仲从身后抱着她,口齿含糊不清:“睡觉。”
画溪身子没敢动,轻轻“嗯”了声。
*
“王上。”画溪轻轻推了推景仲。
景仲躺在床上,皱着眉醒来。他睁开眼,看到画溪已经穿好衣裳,梳洗完了。
她穿着一件颜色浅淡的大邯衣衫,脸上未施粉黛,是他最喜欢的白净姿容。
头有些疼,昨日见了大良国时辰,夜里应酬到深夜才回。
景仲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xue。
“澹台先生他们已经在宫外候着了。”画溪伸手扶着他起床。
哦对,今日要启程回信城。
“不是还病着,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画溪服侍他更衣,唇边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她说:“王上要远行,我当然要早起为你送行。”
景仲张开双臂,任画溪为他穿戴。
穿好衣服,系上玉带。
画溪又从袖子里摸出个黛青色的香囊,挂在他腰间。
“本该在春分前给你的,只不过我这段时间一直病着,耽误到昨日才做好。”画溪颇有些愧疚。
景仲低头扫了眼,黛青色的香囊,用金线绣着舞爪飞龙,有种不动声色的威仪。
那是画溪答应给他的香囊。
来得迟迟,他亦欢喜。
他嘴角微微一扬,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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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画溪不再说话, 默默低头整理他腰间的香囊穗子,冰丝流苏线被捋得直直的,服帖地贴在他玄色衣衫上。
整理好衣衫,她站起来, 脚步微踉, 一晃, 正好跌进景仲张开的臂间。
景仲双臂微收,把人揽入怀中。
画溪一仰头, 额头刚好从他下巴擦过。一夜未加修理的胡茬冒出, 擦在她娇嫩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