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一路喊着小世子。
景克寒嗤嗤一面笑着,一面小跑。
忽然看着前方的画溪,步子慢了下来,脸上浮起几分干坏事被抓包后的不自在。
“克寒。”画溪走了过去:“今日没去念书吗?”
“下午练骑射。”景克寒瞥了画溪一眼,又低下头。
画溪点点头,又问:“学写字了吗?”
景克寒抬起头打量了她两眼,然后“嗯”了声。
念书这么久,还没人问他学得怎么样呢。
景仲才不在乎他学得好不好,只要他功夫好,骑射佳,跑得快,蹿得高,别的他一概不管。
画溪招来景克寒:“我那儿还有几支从大邯带来的小羊毫,你现在刚开始习字最适合不过,我去拿给你。”
景克寒歪着小脑袋看她,抿了抿唇,问:“为什么呀?”
画溪怔愣了瞬,随即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送笔给他。
她摸了摸景克寒的脑袋,说:“因为我是你王嫂啊。”
没有娘的孩子,画溪看着未免多疼几分。
她领着景克寒回到寝殿,让桃青把笔找出来,认认真真挑了些适合景克寒的给他。
她又想起还有别的文房书宝,都让桃青找了出来,一并送给他。乌云珠抱了满怀。
顺带还翻出了许多Jing巧的小玩意儿,兔哥八爷。
景克寒看得眼睛都亮了下。
画溪笑着说:“这些东西我不能给你,不然回头你王兄要说我惯得你玩物丧志了。”
景克寒听了她的话,小眉头都揪了一下。
画溪又笑着说:“不过,你给我写几个字,要是我觉得好的话,我就送你一个。到时候你王兄问起来,我也有由头。”
景克寒暗淡下去的眸子又亮了起来。
画溪对乌云珠弯着眼睛笑:“你先忙去吧。世子在我这里,我陪他玩一会儿,有我看着呢。”
乌云珠便带着东西退出去了。
画溪铺开笔墨,问景克寒:“学了这么久,都会写什么字了呀?”
景克寒说:“我写得好你真的会送我那些东西吗?”
他眼光又瞥向旁边堆着的兔哥八爷了。
画溪用力点点头:“当然啊。”
景克寒闻言,当即提起笔,援笔舔墨,很快就写了几个字。
龙飞凤舞,写得真快。
他把纸往画溪面前推了推,nai声nai气道:“喏。”
画溪低头一看,原来学的都是柔丹字啊。
她一个也不认识。
“写得好吗?”景克寒问。
画溪指着其中两个字问:“这是写的什么?”
“藏袖。”
画溪又指着另外两个字问:“这个呢?”
“藏姝。”
“都是人的名字吗?”
景克寒说:“对啊,她们以前都是我的侍女。”
画溪眼皮子莫名其妙地跳了跳。
她后背生寒。
纸上写了五个名字。
“她们?是五个人吗?”画溪眉梢微微沉了下。
景克寒点了点头。
画溪陡然一惊,问:“那现在她们人呢?”
景克寒又重新铺开纸,一边写着字,一边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屋檐:“王兄把她们做成灯笼了。”
画溪扶着椅背,一点点软坐了下去。她脑子轰的一声,刹那一片空白,只有心急急跳,半晌后,声音颤着问:\"为什么?\"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宫檐下,那几个迎风吹起的灯笼。
灯笼上绘的美人图,栩栩如生。
或许正是那几个女子生前的模样。
原来,景仲把以前服侍过他的女人都做成灯笼,挂在宫檐下了。
她斜眼觑着那几个灯笼,忍不住想道以后华笙公主进了国都,她也会被做成灯笼,挂在空荡荡的宫檐下,迎风招展。
身上的肌肤忽然针扎一般的疼。
画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景克寒偏过小脑袋,看到她面色都白了:“你怕了?”
画溪摇摇头,强忍下心中的惊惧,面上挤出几分刻意的平和:“没有。”
“哦,你别怕。”景克寒又低头继续写字:“王兄又不会把你做成灯笼。”
画溪蹙眉:“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把我做成灯笼。”
景克寒随意地说:“你又没有犯错啊。”
画溪没了兴致,坐在一旁纠结地揪着手指头。
景克寒又写完一幅字,他推了过来,指着纸上的字给她认:“这是王兄,景仲;这是我,景克寒;这个……就是你,龙画溪。”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画溪心中软了一下。
“气死我了。”两人正说这话时,桃青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画溪理了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