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纠缠。这次回去,我就会禀明父亲,请他上秦家退婚。”
男子神情一冷,眸中闪过一丝Yin冷,道:“阿瑜,我究竟哪里配不上你?论家世,论门楣,我自问都与你极为般配。”
“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就算他上无片瓦蔽日,下无寸土立足,让我与他共浪天涯,吃糠咽菜,我也是愿意的。若是我不喜欢一个人,有通天的富贵,泼天的权势,我也不看一眼。”女子道:“公子家世人才俱佳,何患无妻,又何必缠着我这么个不识抬举的人不放?
说完,径直往客栈院里走去。
柏之珩看着她的背影,身着紫色披风的女子袅袅婷婷,约莫十五六岁,一头青丝绾成髻,藏在白色幕离下,脸上看不真切,只恍惚觉得身形婀娜,衣鬓带香。
男子还要再做纠缠,名叫阿瑜的女子急忙往后退,却因凭栏,脚下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柏之珩寻常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见那男子纠缠不舍,实在丢尽男儿颜面,踢了一脚,把客栈前一张圈椅踢了过去,女子一跌,正好坐在椅子上。
女子一惊,仓皇地扶着椅子扶手,抬起头。越过柏之珩的锦袍,腰间的青玉腰带,目光最终落在他的脸上。女子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转瞬便挪开,起身朝柏之珩福了福身,柏之珩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没再理会,往楼上走去了。
“秦羽,你若再纠缠,就上平西王府抬我的尸首罢。”女子恨恨道,撩了狠话转身就走了。
*
安良国君是在三日之后启程离开的。
甄珠和画溪桃青久别重逢,这么快就又要分别,两人自然十分不舍。
送甄珠离开前,画溪和甄珠耳语了许久,久久分不开。直到赵夏典的侍从几番催促,两人才不得不分开。
甄珠拉起画溪的手,笑着说:“好妹妹,你别哭,你要是哭了,我就更舍不得离开了。”
“好啊。”画溪望着甄珠笑起。
甄珠拍了拍画溪的手:“记着我的话,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只需让人给我送个信。”
“嗯嗯!”画溪点头应着。
景仲看着远处手拉手说悄悄话的两个女子,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个蠢东西,看到桃青笑,看到乌云珠笑,看到克寒那个小崽子也笑,现在看着安良国的皇后还是笑。
偏生一对上他的目光就抖如鹌鹑,怕得要死,神情绷得像要上战场。
孤不够亲和吗?
郁闷。
景仲一侧嘴角耷拉着,忽然有轻轻扯起,扯出一抹斗志昂扬的笑。
他从来都是,看上什么就非得去抢去要。
不就是她的笑么,呵呵,还不是易如反掌。
目光又落在了画溪身上。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宫门前,因是送贵国使者,她穿的一身红色礼服。正红的袄子,肩上和身前绣着吉祥纹饰。胸口压着一百单八颗的玉珠珠帘。寒风猎猎,吹起她耳侧的一缕发,裙摆曳地,有星星点点的碎雪落到她的裙摆上。
腰身纤细。
他看到她鼻子吸了吸,眉心微微蹙着,从容而立,好几次别过头。
寻常人家,小姐妹离别,免不了要抱在一起哭上一场。
而这俩人,只能干巴巴地挤着笑,上千人看着呢,不能失了国母应有的体面。
真是个小可怜啊,哭不敢大声哭,笑不敢大声笑。
景仲眼神收回。
回到寝殿,画溪收起别离的愁绪,压下眼中的不舍,让桃青去准备午膳,还得给景仲熬一锅姜汤。今日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吹了冷风,若是不祛祛寒气,容易感染上风寒。
从她五岁入宫,她就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不该有自己的悲喜。心里眼里只能有主子。
再多的悲愁和眼泪只能压回心里。
少女的天真烂漫,是她们没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准备午膳前,景仲要先沐浴,画溪到净房将水备好,让人把景仲请回净室。
净室的光线很昏暗,不如寝殿明亮。一进来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再加上点着沉甸甸的沉水香,香气浓郁,那股压抑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服侍景仲洗澡,画溪已经驾轻就熟,一层一层剥开他的衣衫。
景仲狭长的眼睛扫过画溪的脸,他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
画溪很快脱得他只剩中衣,手放到系带上,正要动手去解,忽见他的领口里突然爬出个东西。
黑黢黢的,细细长长的一条缓缓地爬出,然后支起它的三角小脑袋,猛地吐出血红的信子。
绿豆小眼耀武扬威地看着画溪。
那一瞬间,画溪浑身的血ye似乎都凝滞不动了。
那条细长的小蛇,忽然往画溪面前一跃。
画溪吓得尖叫一声,膝下一软,竟跌坐在地上。惊吓和疼痛使她一下子叫了起来,她怔怔地望着那蛇,眼泪一瞬间就迸了出来。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疼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