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看见她面孔chao红,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小沛你别吹风感冒了呀,空调不要打太低,晚上睡觉被子盖盖好,我看到阿甯上次回来还到你房间给你盖被子呀。”
翁沛胡乱答应着,关上门了。
晚上十点半,五百多公里以外的段余甯准时问候考生来了。
翁沛说:“我还有两道题没做完,等我五分钟。”
段余甯表示理解,去洗脸刷牙回来,翁沛已经收拾好了,看见自己的第一句话是:“段余甯,你怎么流鼻血了?”
段余甯伸手摸了一把,还真的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扯了面巾纸止血,又擦干净手,拿起手机和翁沛说:“上火了,跟着一个师兄吃了两天的酸菜鱼。”
翁沛说:“又熬夜又吃辣,你怕是没法坚持养生了。”
“等忙完了这阵子,整个实验室就可以放个假了。”
“那群小白鼠呢,也放假吗?”
段余甯说:“它们上班就没有下班了。”
她想起来上次段余甯和他说是怎么处理小白鼠的:一只手掐住后脖子,一只手拉着尾巴往下一拽,“咔嚓”一声脊柱断裂,小白鼠的小命就交代在学生们手里了。
翁沛打了个哆嗦,又听段余甯说:“你好像在我房间里,在睹物思人?”
翁沛把手机举高了,说:“看见没,”她的手拍拍被子,又捞了一只枕头到怀里抱着,“我今天给你晒被子晒枕头了。”
段余甯说:“好乖。”
视频画面里的翁沛把脸埋进枕头里,趴在他的床上,两条光裸的小腿在身后晃个不停:“没有你的味道了,唉呀好想好想你啊,段小甯。”
她翻个身,望着天花板说:“我要好好努力,我会赶上你的。”
段余甯那边熄了灯,他笑了一下:“是不是傻,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你大可以慢慢走过来,不着急的。”
翌日他从实验楼洗手间出来,一个长发长裙的女孩撞到他身上,向他道了好几个歉。
段余甯说没关系,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出人意料的是,下午的课堂又遇见了,那女孩一袭粉红长裙,坐在第一排,冲他点头微笑。
下课时余思遥打电话过来,他走出教室接听。
教学楼后面是一片人工湖,湖畔早樱未谢,落满了水面。
余思遥开门见山:“你现在读大学都不让妈妈知道了?”
“你又没有问过我。”
电话那头响起碰杯声,余思遥似乎是在参加聚会的间隙给他拨的这个电话:“那现在东窗事发,想好怎么说服我了吗?”
“懒得想。”
余思遥一噎:“我好歹是你妈妈耶,你难道就不怕我给你来个中国式家长的教育吗?”
段余甯看了看天边的航迹云:“我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提前考大学,中国式的家长开心都要开心死了。”
“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余思遥抿了一口酒,“兔子不吃窝边草啊段余甯,我可在这里警告你,你爸爸咽气前可是拜托过我们适当照顾一下那小姑娘的,你不要给我照顾过头了。”
余思遥正提着裙摆走下台阶,闻言差点跌跤:“「嗯」是什么意思?”
段余甯说:“知道的意思。”
“你这孩子真的是……幸好你爸已经埋土里了,用不着担心教育问题,我刚才真是魂都给你吓飞了!天呢我的高跟鞋掉了……”
“走路小心点,”段余甯说,“其实你也不是很爱他,何必替他管束我?”
余思遥说:“你就不要挑拨离间父母之间的感情了,我就说你两句,管束不了你的,再说了你从小那个性子,我也没法治你……”说着说着又开始用英文和陌生男人交谈,感谢他替自己捡起高跟鞋。
“我上次去看你哥哥了,瘦了好多,但Jing神还可以。”
段余静静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去的?”
“对啊,我给阿恒带了两只兔子过去做伴,那里太安静了,比温哥华还要无聊,我就没有久留。”
“你不要再去了,那个地方也不适合你。”
段余甯转了个身,从窗户里看见教室最后一个人已经离开了。
他说:“我们这个夏天可能会去看你。”
“什么就「你们」啦,你问过人家小沛了吗?”
“问过了。”
“什么时候?”
“刚才。”
“挂了,你少喝点酒,早点回家。”
“不说「妈妈我爱你」吗?喂……”余思遥拿开手机,“真无情啊现在的孩子。”
又是一年六月酷暑,这次轮到她走出考场。
最后一场考试,林影和她抽到同一个教室,一出来就挂在她身上哀嚎:“太他妈热了啊!老娘的冰肌玉骨都要融化了!”
考完试班级有个聚会,林影骑着小电驴载她去酒店,推开包间的门进去就看见班长在台上一手拉着副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