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光。巨石。残壁。手足。躯壳。头颅。血水。打斗。喘息。刀刃。
惊恐。慌乱。震惊。恐惧。绝望。释然。
破碎。下坠。黑暗。混沌。迷茫。虚空。失落。孤独。
...惬意。宁静。
醒醒,快醒醒。喂,死了吗?...不对啊,快醒啦!再睡就真死了!
有人打破了这份惬意与宁静。
不情不愿。
忽然记起一个名字。
不,我不能死。
他用尽全力,从好不容易到达的安息之地处回返,再经历一次痛苦。挣扎着,睁眼。
万千光影重叠,胡乱排序,渐渐地又组合在一起,视线清晰。
女的,好看,士兵,一人,友善。
他张大嘴,想问个好,却连一点点含糊的声响都没听到。这是怎么了?
那人似是知道他在干什么,把一个镜子递到他面前。
脑袋烂了一半,嘴巴不知道哪儿去了,耳朵也像是摇摇欲坠,混乱的脸上只有两颗血红的眼珠放着光彩当然,此时未免也有些黯淡。
那人走近,居高临下,眼中的友善早就不知所踪,取之而代的是怜悯和嘲弄。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人生无望,祈祷早点死去,就像他们一样?镜子微斜,里面是一幅地狱般景象,各种残破躯体摆得很乱,在手术台上摇曳。
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我也用不着费那么大心思醒过来了。况且...
女人看他没有太大反应,便又指了指另一边。那边是我用这些人尚且健全的器官拼凑出来的人体,勉强能用。首先申明,和这边的烂rou情形差不了多少。其次,我会把你的思维以晶片为媒介转移到那个身体上去,过程中的痛苦非人能忍受如果你答应,眨三下眼。
他试图看看女人说的东西是什么,但镜子被飞速移走,视线也被挡住。眼前只剩下并不干净的白大褂。
一下,两下,三下。没有多少犹豫。
那就开始了...补充一句,成功率挺低的。
他闭上眼,不再理会。等待新生。
死亡?这不会出现。他如此想着,正如陈述事实。
手术开始,没有太多的术前准备。也不知有没有刷手,女人一刀直挺挺插进脑门。
一阵剧痛在身体如此麻木的情况下还会感觉到痛,只能说...
干,这女的真的会做手术吗?
不得不说,这个位置很独特。能感到生命在飞速流逝,思维却又无比清晰。过去无数经历、记忆一一呈现,他在一瞬明白了许多曾经未理解的问题。
头颅被打开,掏出脑花。
还有些细小的联系,至少能让眼珠子转来转去。转眼看到不远处营养舱里的人体。挺完美的,完全不像是那女人所糊弄的烂rou。
很满意,却又想到几个严峻问题。
血脉传承,怕不是就要从这里开始断了?
未曾多想,脑中突然开始绞痛,似是有人拿着钳子狠狠扯着脑子一样。又是一会儿碾磨般痛楚这是在切割吗?剧痛之后是暂时的歇息,在此之后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我会活下去。他反复在脑中宣告。
最终,一声长叹。
女人随手把脑花甩进废物堆,清洗手术用刀...女人想了想,没有再清洗,而是反手收回刀鞘。不再需要了。
白大褂也解下。女人是个战士、士兵。医生,只是暂时的。
他死了。
她活了。
。。。
她浑浑噩噩睁开双眼。
周遭是粘稠的营养ye,她的双眼却并未感到不适。视力也变好了很多,在这关了灯的房间内还能看见倚在墙上闭眼休息的那个女子。
也许是直觉过于敏锐,女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睁眼,看过来。
醒了?挺快。不再多歇会儿?算了,先放你下来。
之前没觉得,现在听起来,这女人声音还挺嫩。另外,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真不错。
也许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女人冷笑着按下一个键。连接在她身上的软管脱离,营养ye也迅速流干。
啊!嗯~卧槽下体传来的剧痛让她无心他顾。手颤颤巍巍地伸下去,使劲一扯,折断。再拔出,丢到一边。
她弓着身子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息:你丫的是想弄死我?
女人走过来,蹲下,把她翻了个身,检查了一下。又没出血,大惊小怪的。这身体质量不错...唔,看这断痕,一只手随意的力量就达到这种程度,很不错嘛。女人指的是被她拔出的东西。
女人,这是什么?她很不满地瞪着这个粗棒似的玩意儿。
别女人女人的叫,你现在也是个女人。这是借口,对你的身体进行接驳,下体那个地方再合适不过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