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容易,因为千夫长带领一千人,这一千人的战功是要算千夫长本人一半的,战功累积,才有成为将官的可能,手下无人,就无法向上晋升。
张琪原本在王靖将军的手下还好过一些,但后来阿兰步步高升,终于一步登天,封了侯位,不知是有意无意,张琪被分在了陛下派遣给宁侯守卫封地的五万大军里,这五万大军至少要在宁侯手底下待满十年,等到封地上的青壮可以集成军队的时候,才能返乡归家。
上有命,士卒无法不从,张琪来到宁地之后就受到许多排挤,终于一病不起,让萧何捡了便宜。
放在别人身上觉得能被逼死的事情,对于萧何来说,却还真是捡了便宜,他死时年纪已经很大了,眼睛也不好了,腿脚也半废了,如今白得了一副年轻的躯体,能跑能跳,身体健康,这对一个老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
萧何适应了几天身体,又从妇人口中探听了许多消息,但妇人显然没什么见识,对于很多事情语焉不详,比如她说陛下是女人,却又说不上来这女人是如何登位,手段如何,只能让萧何想到吕后,又比如她说晋国国祚很长,却只能数出寥寥几个皇帝来,很多东西都给不了他参考价值。
等到身体养好,萧何一反张琪躲避的姿态,换上最好的衣物施施然出门去了。
比起萧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主动求上进的模样,王翦就显得被动许多,他被管事亲戚打了一顿赶走,也想不起来自己有家没家,偌大一个块头在曲沃的街市上孤零零一个人走动,夜色深了就找了个桥洞睡下,隔天一早肚中饥饿,还跑去城南替人做工,他有一把力气,还能打能扛,虽然沉默寡言,但没过多久还是吃上了热乎饭,住进了工人棚。
姬越一时很难判断这个叫做王翦的武将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但异灵换了一个世界,总要有一个适应的时间,她在此时插手反而显得奇异,索性就减少了对王翦的关注。
今年年景不好,黄河泛滥成灾,沿河的一路郡县良田被淹没,刚耕下的农田成为河道,房屋被洪流冲走,百姓只能挤在城中的安置房内,灾情报上来时姬越还没反应过来,黄河涨洪是常有的事,造成灾情也是常有的事,先帝在位时黄河泛滥十几次,每次都受灾不小,但自从她登基之后,也许真是她得天幸,八年间不曾有过水灾,她也就把此事忘记了,如今一下子爆发开来,却是一场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洪涝。
黄河泛滥是历代以来的大难题,也有专门的御水监每年加固堤坝,防洪治洪,但天灾来得猝不及防,就是御水监也束手无策。
姬越没有慌乱,定下了赈灾项目,一年两年的灾害她还不看在眼里,尤其是前线新下了许多地盘,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灾害,实在不行,只能增加成本,西粮东运,她不怕费事,如果没有金台,报到她这里的灾情不过就是几份奏牍,她甚至没有灾民是个什么模样的好奇心,但亲眼从金台上窥见那些绝望哭嚎的灾民,她觉得自己不能平常视之。
从天的角度来看,灾民死了一批,过几年就会缓过来,反而为了灾民增加太多救灾成本,吃力的同时还讨不了好处,但以姬越的角度来看,这些人是她的子民,她不想给的,天也不能向她要走。
令出如雨下,不多时赈灾钱粮就从各地聚集发向黄河沿岸的郡县,姬越征发民夫十五万治灾,原本这事可以用御水监,但姬越嫌他们报灾不及时,又拖延灾情,如果不是她有金台,还真要被蒙蔽,下狠手裁撤了一大批官员,最后王安石请命治灾,姬越就把此事交给了他。
王安石有过治理黄河的经验,晋国的地形地貌虽有些差异,但黄河的情况是相差不多的,王安石在上辈子就曾经提出治黄新论,晚年见灾情时也曾在家中多次推演研究,只是到底没有机会。
黄河造成灾害的原因有许多,流域太大,河水中携带大量泥沙,出海口太远等等原因,单独治理一项根本达不到效果,王安石的主张是疏浚,引黄灌溉,引汴,疏浚就是加宽黄河河道,使得黄河水势平稳,剩下的两项都是将黄河水引到其他的地方,用作灌溉或是疏通河流,这是长期治理黄河的办法,如今灾害已经造成,最重要的是清淤。
黄河带来的泥沙无法作为土壤耕种,必须清理干净,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征发的民夫基本上都是黄河沿岸的青壮,以工代赈。
姬越人都瘦了一圈,忙得一连好些天都没上恭王府那边去,好在张异白天能看见她,倒也没有过分担忧。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千百年传下来的道理,如今只是水灾,还可以用粮食安抚,这两年的新种给国库带来的利益很大,仅靠陈粮也能支撑下去,但要发生瘟疫,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姬越为此征召了远在江南的孙思邈,在孙思邈的建议下,让民夫平日尽量饮用热水,每日清扫安置房,以白石灰驱逐虫鼠,希望能够将疫情消灭在萌芽之前。
姬越是第一次应对灾情,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很快就适应了下来,并且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她对灾情的重视程度让朝臣们心惊,往年黄河水灾报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