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喜欢了那么久,让她付出一切的男生。
到头来,连对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阮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伸手转动花洒开关,将水开到最大。
她仰着头闭眼,任水流冲刷着脸和身体,像是想要冲刷掉过去愚蠢的一切。
所有人,包括周曜,似乎都认为只要她记忆回来了,那她对他的喜欢也一定会回来。
确实回来了没错,阮黛终于记起自己以前真挚而强烈的喜欢过他,仅仅因为他曾经带给她的那一丝温暖。
但一起回来的,还有对他的心灰意冷和失望,从KTV跑出去时,她就已经决定对他死心了,即使没有失忆,这个想法也不会变,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变得更加戏剧化而已。
即使他后来道歉了,还告白了,但那又怎么样?她追他的时候他把她当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现在她不要他了,他倒一反常态贴过来。
贱不贱啊。
阮黛无动于衷地想,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觉得自己以前的付出都是一场笑话。
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境早就不同以往,重新审视过去的自己,感觉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而他苦苦找寻多年的白月光竟然就是她,这更让她感到荒谬,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她,为什么第一眼没认出来?这种喜欢真是比塑料还廉价。
“软软,半个小时了,你还没洗好吗?”浴室门的玻璃上忽然映出一个黑影,夏莹西敲了敲门,“你不会晕过去了吧?”
阮黛回神,将花洒关了,哑声朝门口道:“我没事,马上就好。”
她压下心头的纷杂情绪,将周曜从脑海中甩去,当务之急是把爸妈的东西从阮家那里夺回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这一次她的事莫名其妙上了热搜,正是个好机会。
阮黛换上干净的睡衣走出浴室,洗了个澡后她的心情平稳许多,走到插座前拔下手机,给许久未联系的杨校长打了个电话。
“喂,杨叔吗?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是这样,我和阮家的案子快开庭了,啊不是……不是要您当证人,只是想麻烦您在网上发个声……”
*
周曜在外面游荡到十点多才回家,大厅里灯亮着,却一个人都没有,名贵高档的家具也填补不了室内的空荡冷寂。
地板干净得发亮,沙发换了全新的套子和软,茶几杯具都整整齐齐。
都是保姆阿姨来过的证明。
周曜站在大厅中间,看到桌上现成的饭菜,黑椒牛rou,蒜蓉茄子,三鲜汤,都是他爱吃的菜,只不过都凉了。
他淡淡看着这些菜,虽然没吃晚饭,但依旧一点胃口都没有。
周曜收回视线,打算直接回房,反正就这样放着不管,明天自然会有人收拾,没人会在乎他吃没吃,问他饿不饿。
他都已经习惯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阮黛了。
以前就只有她会关心他,不顾劝阻跑到他家,监督他好好吃饭,在这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会一直陪着他。
只有她。
从以前到现在,陷入绝望时,每逢孤单时,一直都是她,从来都没变过。
如果以前的她在的话,肯定会啰里啰嗦地让他不要浪费食物吧。
周曜想到这里,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走到餐桌前,端起那些菜放入冰箱。
收拾完毕后,周曜拿衣服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才回房,累了一整天,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下,可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看今天的热搜,搜寻有关她的信息。
这一看,果然有了新进展,周曜脑袋一醒,睡意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黛竟然回应了这件事。
之前网上虽然在讨伐阮澹卓,但没有看到证据,好多消息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阮澹卓本人好像已经放弃辩解躺平任嘲,大家骂着骂着都觉得没意思,慢慢就没有动静了,所以热度一直不是很高,都快掉出热搜了。
而就在这时,阮黛用自己的认证微博作出了回应。
@rua软软:【很抱歉我的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我现在很好,请大家不要担心,至于我和阮家的恩怨,我已经委托了律师@裕洲泉律师事务所刘珺小姐进行跟进,我相信法律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而律师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公告,将阮黛的处境和在阮家受过的压迫都详细列举了出来。
其中就包括了阮澹卓一家非法私吞烈士子女,也就是阮黛父母的抚恤金160万,有证件为证。
阮黛还未成年,却被阮澹卓强制要求联姻,对方还是四十岁以上的离婚男士,有录音为证。
……
里面还交代了阮黛的成长经历。
周曜看到上面写她十四岁就失去了双亲,瞳孔微微一缩,随后慢慢回归寂然,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自从知道阮黛和软软是同一个人后,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