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黛刚稳住身体就看到她的惨状,表情一僵,张了张嘴,“对不起”还没说出口,聂琴琴就慌慌张张冲过来,“春纯,你没事吧?”
她表情极其愤怒,对阮黛道:“你绝对是故意的!就因为周曜给春纯带了一杯nai茶,你就要推她,阮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啊!”
因为光线昏暗,他们看到的就是阮黛突然推了徐春纯一把,嚣张而有恃无恐。
“我不是故意的。”毕竟是有错在先,阮黛忍了忍,“我只是不小心被拌了一下……”
聂琴琴呵了一声,“谁信啊。”
阮黛还想解释,便看到周曜皱眉走来,看到徐春纯的样子,眉皱更深,面色沉如水。
“你也觉得我是故意的?”
阮黛彻底心寒,看着他,又看向不远处的丁嘉豪和陆浩,“你们也都觉得我是故意的?”
丁嘉豪和陆浩对视一眼,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就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
毕竟众所周知她喜欢周曜喜欢到疯魔的程度,碰面时一上来就针对徐春纯,一整天都Yin阳怪气的,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周曜没回答阮黛,而是看着徐春纯,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徐春纯使劲摇头,手忙脚乱要爬起来,“阮黛不是故意的,你们别怪她。”
“你别乱动。”聂琴琴用卫生纸给她擦衣服,擦到手臂时,徐春纯不知怎么缩了一下手,疼得嘶了一声。
“你手受伤了?”聂琴琴一惊,立马道。
“不是,没有……”徐春纯惊慌地捂住手臂,白着脸否认。
“让我看看?”
“真不用!”
……
阮黛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幅明明有伤却又欲盖弥彰的小可怜样,忍不住道:“不就是点淤青而已,有必要吗?”
此话一出,空气一静。
阮黛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僵了僵。
周曜缓缓转过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手臂是淤青而不是别的什么,你见到过?”
聂琴琴马上联想到什么,“班上那些谣言是真的……春纯,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她跳起来,指着阮黛怒道:“是不是她干的?是不是她找人打你了?”
“不是,真不是!”徐春纯连忙站起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件事和阮黛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是我的错……”
可她越是慌张解释,就越像是因害怕帮阮黛隐瞒一样,越发给人一种被逼迫的感觉。
这下连丁嘉豪和陆浩都坐不住了,敛去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表情凝重。
“阮黛,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会真的嫉妒到这种地步吧?也太过了。”
……
“……对,就是我打的,怎样?”
都到这个时候了,阮黛反倒冷静下来,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有点想笑,她看着周曜的眼睛,冷笑着扬了扬下巴,“你要帮她打回去吗?”
“不是啊!”徐春纯急着要说什么,被聂琴琴一把捂住嘴,“好了,春纯,你别怕她,我们有这么多人在呢,难道还怕她一个人不成?她都承认了,你就别为她说话了。”
周曜眉头紧蹙,看着阮黛,像是忽然不认识她似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凭你对她好,凭她总是插入我们中间,”阮黛直接破罐子破摔,把藏在心里的委屈一次性爆发,声音沙哑又尖锐,“周曜,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婚约?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才是你未婚妻!”
这句话像触到了周曜逆鳞,他脸色冷下去,“你除了未婚妻还会说点别的吗?不过是我爸自作主张定下的事罢了,你能不能别老无理取闹?”
阮黛紧紧咬唇不语,心下有些悲哀,她之所以总提起婚约,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别的筹码。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周曜声音平静而冷淡,残忍地刮着她的心:“一直以来,我觉得你就算娇气,小心眼,不讲理,但至少是善良的。”
他看着她,眼神轻蔑,“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
阮黛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表情看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丑陋的,肮脏的,卑劣的。
他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阮黛心中的信仰轰然倒塌。
她全身冰寒,眼睛逐渐变红,脸上却笑得越发厉害,“那真是恭喜你了,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他妈就是这样的人,怎么改也改不了,徐春纯多善良啊,祝你和她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阮黛说完就转身跑向门口,冲出KTV。
她跌跌撞撞跑在街道上,即使脚跟被凉鞋磨出血了也没有停下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几条街,确定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之后,阮黛才终于崩溃地蹲在地上,泪水决堤,不要命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