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那边回得很快:“怕你晚上的声音被人听到。”
阮胭无语。
把手机放下,挑了张老碟片出来看。
老片子调子冗长,音效也舒缓到近乎催眠曲。白天吃的镇静药药效上来,阮胭躺在床上,蜷在被子里就缩着睡过去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诸多画面像被剪辑了一样,来回滚动。她觉得有很多双手在扯她的头发,头皮连着神经那一块儿生硬的疼。
自从和沈劲在一起后,她已经很少很少再有这么不安的、仓惶的时刻了。
大多数时候,只要他们做完,睡着了,他就会搂着她,把她搂得死死的。
明明是像禁锢一样的感觉,但她却意外地觉得充盈。
可是,今晚,她只觉得头痛,小腹痛,身上哪儿哪儿都痛。
尤其是一想到白天里那个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心里某处隐秘的角落就更痛了。
她想从这些嘈杂的、破碎的梦里醒过来,却动弹不得,如同所有被梦魇住的人,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阮胭。”
伴随着一阵尾音带沙的男声,她的后颈处也传来震痛。
她被这强势的疼痛从梦里拉扯出来。
沈劲松开捏在她后颈的手,收了力气,搂着腰将人翻个身:“做噩梦了?”
“嗯。”她说话还有惺忪的鼻音,她揉了揉仍有余痛的后颈,说,“好痛。”
“你把头埋被子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所以只有用扯的了。
沈劲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只知道把人叫醒就行。他抬手撩开她的头发,白嫩的后脖颈上居然就留下了紫红色的印记。
她的皮肤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掐就会留印子。
沈劲觉得他像在拓漆,或者说是木刻,或者说是雕玉,阮胭这个人,就是一份非常原本的人。又乖又顺又听话。
他想让她是什么,她就可以为他是什么。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吃饭了没有?”他问她。
阮胭摇头。
“那就先做一次再吃。”
阮胭的手被他捏住,前天她给他发照片的时候,他就想碰了,如今真握在了手里,细得果然一折就断。
阮胭呜咽一声:“我不舒服。”
“做到你舒服。”沈劲伸手掀开被子,往她身上覆下去。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她抬手推拒他,“我真的不想,沈劲。”
他的动作停下了,两只眼睛危险地眯在一起,他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色,她也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不闪避,任他打量。
片刻后,他终于松开了她的领子,“你最近拒绝我的次数,似乎变多了。”
阮胭咬了咬唇,说“没有”,然后说,“你不是要去找你三叔吗?”
“找了,他已经走了。”沈劲仍俯身撑在她身上,没有下去。
他深深地看着她,一秒后,他忽然抬起左手,往她唇上用力摁了一下,他说,“阮胭,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岔开话题的人?”
阮胭别过头,说不知道。
沈劲嗤笑一声,拉起被子把她身上严严实实捂住。
“睡吧,提醒你一句,欲擒故纵玩多了,就没用了。”
说完他就起身,给向舟打电话处理事情了。
他把被子给阮胭裹得很紧,两边一丝缝隙都没留,和他搂着她时一样的强势。
屋子里满是他身上的松木香气。阮胭开始在这种熟悉的充盈感里昏昏沉沉睡过去。
沈劲交代完事情,准备挂掉,回头看了眼床上裹成一团的阮胭,想起刚刚她身上的冰凉触感。
又给向舟吩咐了句:“明早去买包感冒药上来。”
“您感冒了吗?”
沈劲懒得和他解释,直接挂掉电话。他这人向来如此,只管发出指令,然后等待他人服从即可。
*
第二天一早,阮胭醒过来,鼻子果然堵了。
估计是昨天拍水戏后又去江边吹了风的缘故。
旁边的沈劲已经起了,阮胭一睁开眼,就看见他光着的上半身,背脊利落,肌rou分明,在清晨里像只蓄势待发的兽类,不知道他下一刻要扑向哪只猎物。
“醒了就把药喝了。”
他转过身,一边穿衬衫,一边指了指床头柜上他兑好的感冒冲剂。
阮胭无语,“沈总,早上是不能空腹喝药的。”
沈劲穿衣服的动作停住,哦了一声,“随你。”
他又没伺候过人,哪里知道这些。
阮胭真是——
他在心里骂了句,最后说出口
“算了,你等着。”
说完他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只nai油面包,他摆在床头柜上。
“搞快点。吃了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