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对一个女人,他恐怕做不到,也不愿意这么做。
“既然父母都不在家,你们两个骑上马陪我到外面走走。”班婳拿帕子擦去班恒额头上的细汗,“去换身衣服。”
“好嘞。”
班恒乐颠颠往屋子跑。
班恒离开以后,周常箫老老实实低着头,不敢看班婳的脸。
“文碧还好吗?”班婳所问的,是周常箫的胞妹周文碧,她与周文碧交情还不错,所以便想要多问几句。
“舍妹一切都好,前些日子跟人订了亲,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到时候请……”周常箫想说请班婳来喝喜酒,想起以班婳的身份,来参加他妹妹的喜宴已经不合适了,便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到时候还请娘娘赏赐几样好东西,给舍妹添添妆,让她在夫家也能多几分颜面。”
“你放心,好东西少不了你妹妹的。”班婳笑了笑,看来这次的动荡,真让这些纨绔改了不少。若是以往,以周常箫的性格,想说什么就一口说出来了,哪像现在,还知道把不适宜的话吞回去。
人总是要长大的,就算是纨绔,也要从一个轻狂的纨绔长成稍微沉稳一些的纨绔。
不多时班恒跑了出来:“姐,我换好了。”
班婳替他压了压衣襟上的一处褶皱,笑着点头。
茶坊酒肆中,说书人讲着英雄佳人的恩怨情仇,爱恨离别。班婳坐在桌边,听着说书人用慷慨激昂的语气来形容她的美貌,又说她如何厉害,一刀斩敌十人,再也忍不住捧着茶杯笑出来。
班恒小声问她:“姐,一刀斩敌十人,这把刀要多长?”
“三四十尺?”班婳忍俊不禁,“我可扛不起这么长的大刀。”
“这些说书人最爱夸张了,”周常箫切了一声,“唯一真实的地方,就是形容您美貌与在军中威望那里了。”
班恒不屑地瞥了周常箫一眼,这拍马屁的本事,还不如他的一半,也好意思在他面前显摆。
“你这老头儿说得好生没道理,皇后与陛下乃结发夫妻,陪伴他上战场本是应该,”一个看起来有些寒酸的男人道,“什么巾帼英雄,什么英明神武,她若是真有那么厉害,当初还会被那么多男人抛弃?”
这个男人喝了几口酒,胆子便大了起来,他见自己出口以后,其他人都不敢再说话,于是显得更加得意,“要我说,这全是因为咱们陛下心好人厚道,让她一个女人有上战场的机会,还让她做了正宫皇后。若我娶了一个被退婚几次的女人,绝不会让她做皇后。”
“所以你这种人只能在我们这里赊酒喝,”堂倌Yin阳怪气地嘲讽道,“连个媳妇都娶不到,也好意思对咱们皇后娘娘说三道四,不如用你那两寸钉撒点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堂倌这话一出,大堂上的人都笑了出来,有人嘲笑他穷,有人嘲笑他一个媳妇都娶不到,倒是没人说皇后娘娘被退婚几次有什么不对。
“咱们娘娘退婚几次又怎么了,说明这些男人都配不上她,”一个妇人瞥了男人一眼,“你这种人也配谈论娘娘,呸。”
京城中不知何时刮起一股模仿皇后娘娘的风气,女儿家以会骑马射箭为荣,就算不上场诗词歌赋也能挺直腰杆说一句,她们的皇后娘娘就算不擅长诗画,同样能号令群雄,惊艳四海。
怒火刚升到一半的班恒,见大堂里那个口出妄言的男人已经被群众的愤怒包围,刚升上去的怒意又默默消了下去,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转头对班婳小声道:“姐,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号召力。”
事实上京城中这么多女儿家,不是所有人都会琴棋书画,只是时下推崇这些,不会的人也要硬着头皮硬撑,现在终于出了一个不那么主流的皇后,她们就借着机会来发泄自己情绪了。
她们拥簇的不是她,而是她们自己。
班婳笑了笑:“走吧,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刚站起身,一个身穿蓝袍的男人就走了进来,班婳看到他,又坐了回去。
“皇后娘娘被退婚,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因为太好,让男人自惭形秽,不敢跟她在一起,”谢启临在外面听到别人在说班婳的闲话,便走了进来,“陛下与皇后天生一对,龙凤呈祥,世间其他男人与娘娘在一起,都是对她的折辱。”
男人被一群人嘲讽,正是心气不顺,现在见一个小白脸也来说话,反口嘲讽道:“你又是什么人,还说什么那些未婚夫配不上皇后才退婚,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
“在下不才,确实是皇后娘娘曾经的未婚夫,”谢启临淡淡道,“皇后娘娘貌若仙人,出身高贵,在下因为自卑,才会故意退婚。你这样的污秽小人,本没有资格谈论皇后娘娘,但我今日若不说清楚,往后还会有你这样的人来讨论娘娘,没得污了娘娘的美名。”
“由始至终,配不上娘娘的都是我,”谢启临垂下眼睑,神情疏淡,“尔等日后不必再谈论此事,若引来祸端,那便是尔等咎由自取。”
众人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