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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接受,也狠不下心断然拒绝,只好转移话题:“你来天雾也是为了参加神试?”
萧潋之嗯了声,抬起手轻轻抚摩她的长发。
“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还好。”
桌上的早点已然冷却,rou面茶汤的香气由浓变淡,融入暖坑散发出的热气里,弥漫开来,予人一种暖暖温馨。他的声音,温柔低浅:“一个人过么?”
颜初静摇摇头。
萧潋之抿了抿唇,语气有些僵硬:“上回,上回那个人是谁?”
“哪个?”颜初静眨眨眼。
“穿红衣的。”
颜初静一听,心跳顿时紊乱起来,沉默了半晌,仍想不出用何词句介绍大火才算妥当贴切。萧潋之等不到她的回答,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也未追问下去,转而问她借空冥剑有何用处。颜初静不便说出凤栖岛与悯荫神境,遂编了个由头。
小镇西边有座清净寺,忘机大师吃饱喝足后,带着徒弟寒石前去投宿。
来胡饮镇本是忘机大师的意思,颜初静也是到了此地才依稀想起这里似乎是颜氏幼年居住的地方。
十几年过去,小镇里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只记得颜家的宅子建在东边,大门前种有一株金叶榆,每逢夏初,满树叶子绚黄如金,在那片青砖黑瓦间显得格外灿烂耀目。只是眼下细雪漫天,草木披白,自然是看不到的。
萧潋之问剑卫要了把绸伞,与她并肩步出酒馆。
街上行人寥寥。
大道两旁的铺子多数半掩着门板厚帘,匾幡色样黯淡,一眼望去,几分荒凉几分萧条。
两人缓缓而行,所经之处,雪地上了无痕迹。
“去哪儿?”萧潋之下意识握紧她的手,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无踪。
她顿住脚步,没有应他。
天色Yin沉,狂风骤起吹乱雪,犹如妖兽嗷嚎,将原先诗意般的宁谧破坏得惨不忍睹。远远的,街道转角处,一抹高大身影若隐若现……
雪初融
那人步伐诡异非常,仿如缩地成寸,数步间便来到颜初静面前。豹皮制成的上衣没有对襟,浅袒微微鼓起的结实胸肌,衬着那张俊美脸庞,散发出一种未经雕琢的原始的性感。
只不过颜初静既非纯情少女也不是什么花痴萝莉,用略带欣赏的眼光扫了来人几眼,神色依然淡淡的:“有事?”
朝泷面带浅笑:“回家吧,房子都弄好了。”
“消息倒挺灵通的。”颜初静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心里纳闷,怎么自己刚到镇子,他们就找来了?萧潋之认得寒石,从而推想到她,这很正常。可朝泷怎会晓得?难道他的神识比她强么?不可能罢。要说是巧遇,那也未免太巧了……
感应到此人的气息有点儿熟悉,萧潋之开口问:“这位是?”
颜初静挑了挑眉,看着朝泷不说话,摆明了等他自我介绍。朝泷勾起嘴角,笑容里依稀带着几分宠溺。
“在下朝泷,是小静的师兄。萧公子若是有空,不妨到舍下坐坐。”
青洛宗宗主萧定邦与圣医颜叠吉乃八拜之交,萧潋之自然知道颜叠吉有两个徒弟。他对江致远心存夺妻之恨,原本以为朝泷会偏护同门,排斥自己,倒未料及能蒙其礼遇,于是也多了分客气:“打扰了。”
寒风呼啸,刮得街边的旗幡猎猎作响,间或夹杂些许瓦碎声。颜初静抬手挽了挽耳边的发丝,语调不急不徐:“江太医也在?”
朝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称呼师弟,过分的疏离。
“纵然夫妻情分不再,可他到底还是你的二师兄。师傅不在,我们本该相扶相持,何苦生分至此?”
朝泷语气温和诚恳,颜初静听着不觉刺耳,想想也是,江致远之前好歹也救过她一回,又无恶意,自己大可不必将他当成洪水猛兽。
大雪时停时续,下了十多天,厚厚的积雪没过膝盖,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进山的路都被堵死了,镇上的居民只能在山脚附近伐些树木取暖应急。至于打猎,那得等到雪融之后。好在各户人家大多早已备足过冬的粮食,暂时还没人冒死上山。
但,也有例外的。
自从颜初静在崖壁上开辟了个山洞当临时住所后,萧潋之为了接近她,竟连客栈也不住了,也跟着在旁边挖山洞。
论法术真元,他自是远不及她,但别忘了,他手中所持的可是四大神器之一的空冥剑。
神器对上山石,易如切豆腐,半天工夫就弄出了一间似模似样的简室。
少宗主要住山洞,两位长老拦也拦不住,只好派剑卫上山供他差遣。那些剑卫皆是内劲六七重的后天高手,免不了吃喝拉撒,自然而然就地取材,结果害得山里面的动物心惊胆战,哀叹这个冬天不好过。
期间朝泷来过一回,送了些被褥茶具等,虽不值几钱,但细微之处可见心思。
礼尚往来,颜初静亲自烧水煮茶,留他喝了几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