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小孩子的。大人的龌龊事情,也从来累及不到稚童的身上。
崔大夫人一噎,只觉得自己是好心被人给当成驴肝肺,再说不出来话。
仿若当年闹得那般凶狠的事情,都已在这场宴会的谈话中,一笑泯恩仇了。
直到筵席结束之后。
如夫人要珊珊离场后,蓦地被人给叫住。她摩挲着自己的丹蔻,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听这着湘妃丫鬟衣裳的婢子说完话后,银铃般轻笑了一声。
也难得这如夫人即使是这么多孩子的娘,依旧有一把少女的清脆声音。
她正视丫鬟一眼,“你倒是乖觉,哪里看得出我和夫人,哦,就是你们口中的崔姑母不合了?”
“崔大夫人从前差遣过我,”这丫鬟不急不躁地蹲身回答,“奴婢大胆猜测,这些年里头给崔姑母下药的人,都是您的示意吧。”
如夫人没做回答,只是接着曼声问道:“你待如何?”
丫鬟咬咬牙,扑通跪了下来,“若是夫人想有什么差事吩咐,我自愿为您赴汤蹈火。”
她抬起头来,眼睛灼而亮。
“只一件事,希望您能许给我些许手指缝里来的银钱。夫人救命之恩,奴婢结草衔环而报。”
如夫人好奇道:“你怎么就求到了我头上来?”
湘妃色衣裳的丫鬟沉声道:“说句僭越的话,因为奴婢心下觉得,您和婢子是一样的人。而崔大夫人做下的种种,不过都是在拙劣地模仿夫人您罢了。”
摩挲手指的动作一顿,如夫人笑道:“这崔姑母又哪里对不住你不成?”
话到这里,却又停住。
是啊,旁人的眼睛里,崔姑母又何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已然是最为和善宽慈的主母,便是让她自己鸡蛋里头挑骨头,也寻不出错处。
那又何须再问什么?
如夫人娇媚一笑,将福在地上的丫鬟扶起来,轻声道:“我记下了,你是叫什么名来着?”
丫鬟承礼直身回答:“奴婢双桃。”
作者有话要说: 早已说明一切的许志博:哈哈,没想到吧?
☆、说什么不愿为妾
梧桐叶三两落尽于池塘, 而春天开的草却尚未凋零。
秋山笼着一层落晖的萧索, 却让人错觉这秋色连波是带着残暖的秋影, 拢过来也是暮色下的荻花瑟瑟。
立秋过后,日渐短而夜变长,李家二少爷李冼勇登门拜访的次数增加, 对阿笙直白的求娶之意也愈发直白明显。
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双桃都酸溜溜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这名字合该让给你, 并蒂开的桃花可是比我的硕大鲜艳多了。”
阿笙懒得理这个天天去找自己阿锄哥哥的人, 从来都是一句话回复她:“我的银子呢?”
然而这回对方却没瘪住嘴讲不出话来, 而是洋洋得意地说:“快了,马上就能十倍还给你。”
这又是哪里赚的银子?
不过阿笙也没有时间多想, 因为李二少爷的情意是越发地显而易见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子,敢问公子看上了我什么呢?”阿笙是真心实意地感到困惑。
因着若是易地而处,她是个男郞的话,也不会只见过对方几面, 就已经神魂颠倒到愿意娶这姑娘为妻、后半生都与之相伴了吧?
甚至还愿意许诺“不必伺候公婆”、“旁的妾侍都不会带到后院里来”、“不必忧虑有庶生子女的问题”。
“阿笙姑娘倒是有一双火眼金睛。”似乎没料到这女郎会直白问出来, 李冶勇也是一愣, 旋即倒是放松地耸肩笑开, “看起来婶娘还没告诉你,她承诺会把你记在自己的名下, 当嫡亲的孩子。”
阿笙不会被这样简单的理由劝服, 还是淡笑着不说话。
李冼勇发现她不会被轻易说服,无奈地垮下来肩:“说句难听的话,是因着我缺钱。”
他明明白白道:“我从来不愿用三从四德来约束女郎们。如果你与我成婚的话, 我不会把你拘在后院里头儿让你只能相夫教子。你想出门踏青、女扮男装进书堂我都不会拦着,哪怕是有什么俊俏的情郎相约我也不会在意,只是别让旁人发现就行,我还会为你遮掩一二。我如果倒霉先行去了,你也不用殉夫以表忠贞,另嫁亦或从宗嗣里另外抱养一个孩子都随你。”
“只有一条,你的嫁妆我恐怕要尽数挪用。”
饶是古灵Jing怪如阿笙,也为这很是离经叛道的言论震惊了,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李公子,我只是个婢子,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体己恐怕不多,难以支撑您想成就的大业吧。”
李冶勇换了个脚的重心,倚着树干,“这是自然。但是崔婶娘这些年的贴身财物绝对不会少,而且我已经问过她,这些全都是留给你的。”
他眼睛很真诚:“何况小娘子你貌美如花,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院子里闲花照水地这么一坐,都令人心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