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许是在颠簸中不停的撞着车棱,此时膝盖那里已然见了血迹。
云初在左虞身边伺候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露出狼狈之态。今日的她到底是受了自己连累,左虞看了她半晌,朝车里的人伸出了手:“没事了,出来吧。”
左虞见惯了生死,难得有心软的时刻,谁知面前这女人竟不识好歹,对他伸出去的援手无动于衷!冷哼一声,正要把手收回去,却见那人哑着嗓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手,手卡住了,拿不出来。”
一个姿势太久,手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云初甚至觉得那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左虞喉头一滚,低步上了车辕,施了巧劲儿把云初的手从车缝里拿了出来,拿出来之后不由得一怔,原本一双纤纤玉手,此时布满了斑驳红痕,看着很是吓人。他下意识的看向她,却见这个女人难得有不娇气的时候,收回手之后默默的把手捂着,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柴连水瘦弱的身体被迫紧紧的缩在一角,竹竿似的双腿几乎都弯成了一条直线,他艰难的扶着车壁坐了起来,正要给世子谢恩,一张口却是差点把胃里的苦水都吐出来了。
云初原本打算起身的,见状又紧紧的贴了回去,忍着痛把脚也抬了起来,眼睛闭得紧紧的,仿佛这样便能看不见眼前的脏污。
左虞:......
他按了按额头,叉着腰站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弯腰伸手进去,一鼓作气把那个穷讲究的人给拎了出来。
云初禁不住他这么粗暴的对待,踉跄了向步,且自己的膝盖也还伤着,站也站不稳,索性眼一闭装死,抓着他的衣服借力不动了。
身上挂着一个女人,对活了二十年的左世子来说,简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一惯见不得娇滴滴的女人靠近自己,可偏偏对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会时不时的动下恻隐之心。
他僵着手,还未想好拿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怎么办,只听柴连水颤着音儿道:“世子,属下府上的人很快就到了,不如让阿眠姑娘先跟着属下去太守府歇歇吧。”
柴连水是正儿八经读书入仕的,没上过战场,连骑马的技术也都只限于偶尔代步,今日是大风大浪显然也让他受惊不小。
左虞听完他的话,下意识的把要滑下去的人往上提了提,拒绝道:“柴大人今日也受惊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我再去府上同你彻查今日之事,至于南府的人,本世子自有安排,就不劳柴大人费心了。”
说罢,弯下腰来,双臂从云初的膝下穿过,一把将站不稳的人打横抱了起来,进了旁边的客栈。
店小二迎了上来,殷勤的为两人开了一间上房,左虞一路抱着人走到床边,不甚温柔的把云初丢在了床上。
云初对他这种行为难得的没有心生不满,毕竟他刚刚从黑衣人的手中救了自己,道理上来讲,自己还欠着他。
“收拾收拾,一会儿再回府。”
云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脏污不堪,且多处都有破损,这般不甚体统的仪容是万万不能出现在人前的。
店小二极有眼色,上前一步道:“旁边店里便是成衣铺子,您二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小的可为姑娘寻一身新衣裳过来。”
云初大喜过望,正要谢过,却意识到自己身上并未带银子,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荷包,不得已又将目光转向了左虞。
左虞脸色不善的瞪她一眼,还是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抛给店小二。
不一会儿,店小二去而复返,将一套崭新的鹅黄色衣裙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甚至还贴心的放了一把木梳在上面,放下东西后便关门退下了。
云初这会儿已经缓过劲儿来,踮着脚走到桌前拿起那套衣服展开看了看,布料摸着虽然有些粗糙发硬,可鹅黄色看着倒也讨喜,能将就下。
她将视线转向屋内定定坐着的世子爷,抬手指了指外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可否请世子爷先回避一下?”
左虞上上下下从头至尾把她打量了一翻,视线从她脚下一路往上,在胸前停留了一瞬,最后又转回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上,嘲讽一笑:“自作多情。”
云初不还嘴,就用那双清棱棱的眼睛望着他,左虞终是受不住,袖子一挥出门去了。
二楼空荡,左虞出了房门之后,哪也没去,寻了离房门几步远的一处柱子靠在上面小歇,垂目注视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大堂。那伙黑衣人有备而来,料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有后招,若是有人趁乱跟着后面尾随而来就有些麻烦,不得不防。
只是习武之人,不止目力极好,听力也是极佳,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蚂蚁一般,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浮气燥,他抬目望向房梁,啧了一声:“女人就是麻烦。”
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倒是垫后的腾铭寻着左虞留下的暗号跟上来了,他三两步上了楼来,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您驾马离开后,那伙黑衣人便不再与属下缠斗,齐齐撤了。属下一路跟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