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神的山诣青。
屋子里没开灯,不甚明亮,灰灰暗暗的。
昨晚似乎下过雪,窗外远处有雪的反光。
柳锦瑟眯了眯眼看,才发现现在睡的是香樟自己的房间,而看自家老哥那架势,九成是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可昨晚她明明记得…
“……”
柳锦瑟手从脑袋上放下来,攥着被沿乖乖叫了声“哥”。
山诣青听到这声,才缓缓把眼睛睁开,因为熬了一整夜没睡,他眼里多了些红血丝,但因为天暗,其实看不太清楚。
柳锦瑟见他视线看过来,人还没张口,她自己倒先从眼里滚出来两行泪,泪珠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落,山诣青到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叹气道,“桌边有水,喝吧。”
柳锦瑟用手背抹了抹脸,小心扭过身子拿起来杯子喝了口…蜂蜜水。
还是温的。
她从小不爱喝蜂蜜,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喝了,可看了眼脸上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的山诣青,最后还是咕噜咕噜把那一杯喝了干净。
山诣青双手交叉放在怀里的海蒂脑袋上,闭着眼睛问她,“记得昨天在哪喝的酒吗?”
柳锦瑟本想点头,但想到自己脑袋刚刚的难受和他又看不见,只好轻若蚊蝇的“嗯”了声,“记得。”
“在哪。”
“1898。”
山诣青闻言没再吭声。
柳锦瑟指尖蹭着杯子,小声嘀咕,“我跟红姐说…我要是喝醉了就让我在她休息室里凑活一晚上,别…让她给你打电话。”
她在心里撇撇嘴,无声埋怨:红姐怎么就说话不算话呢,明明答应她了的。
山诣青听到这个,睁开眼。
看着柳锦瑟问:“为什么自己跑那去喝酒?”
柳锦瑟刚停下的泪因为他这句问话,毫无预兆的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喃着鼻音道,“我不想说。”
山诣青唇抿了抿,冷不丁问她,“因为晏澈?”
柳锦瑟指尖顿了顿,汹涌涌出来的眼泪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昨天他打过电话给你是不是?”山诣青蹙眉看她,“跟你说了什么?”
柳锦瑟垂着眼看手里的杯子,嘴里蜂蜜的甜腻刹时变的又苦又涩。
仍旧一声没吭。
少顷,山诣青无声叹口气。
怪不得老柳总说她跟自己像,说的估计就是这股倔劲吧。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山诣青苦口婆心,“你是我妹妹,你有喜欢的人我作为哥哥由衷为你高兴,我也想你这辈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个人代替老爸和老哥去疼你爱你,可我也早跟你说过,晏澈那个人,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柳锦瑟听到这,抹了把脸上的泪,小声反驳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山诣青顿了下,继续道,“就算是又如何,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没有见过你嘴里那个爱笑的晏澈,但以我见过他的两面之缘,我不认为他会适合你。”
对自己的亲生小孩都能用那种冷淡到极致的眼神来看的人,他难以想象他能有一天会好好待他唯一的妹妹。
柳锦瑟闻言抽噎了下,垂着眼小声道,“我也从来没有妄想过最终会跟晏澈有什么。”
她只是期望有一天能在他脸上再看到以前的那种笑。
肆意张扬,不可一世。
可不会再有了,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了。
……
山诣青看着柳锦瑟,眉头仍旧紧紧皱着,“我有一次看见晏停去拽晏澈的衣角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给一把甩开,那眼神让我实在难以相信他是晏停的亲生爸爸,他——”
“哥!”柳锦瑟打断山诣青的话,泪眼朦胧的看他,“晏澈和他太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关系很好很好,很相爱,在大学里一直被大家称为金童玉女,是任何人都羡慕的一对璧人,两人大学一毕业就直接结婚,第二年,他太太怀了晏停,结果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
柳锦瑟抹了把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晏澈以前很爱笑的。”
十五岁那年,她就是因为他脸上的笑才喜欢上他的。
…是姐姐的离开把他脸上的笑一并带走了的,他原先不是这样。
柳锦瑟越想越难过,口不经大脑,话已经说了出来,“你都没有失去过,怎么可能明白他的感受。”
山诣青闻言怔了怔。
垂下眼,没有应声。
少顷,已经恢复神智的柳锦瑟看着山诣青,嘴唇翕动,鼻音喃喃的低声道歉,“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现在嫂嫂好好的在哥哥身边,但那杳无音讯的四年,每一分每一秒哥哥是怎么度过的,她又如何能想象的到呢。哥哥也不知道嫂嫂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会像现在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啊。
她刚刚还说了停停的妈妈就是因为生停停而去世的,那如果当年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