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仿佛拿了一块瓷片。
摸着这块碎蛋壳,陆岙不禁为里面的小龙着急。
别说还未出生的小龙,就算一个成年人,手无寸铁想磕开这么大这么硬的蛋都难。
宋州过来和他一起站到蛋前面。
陆岙将自己手指掰得咔咔作响,语气里满是焦急,“现在要怎么办?”
宋州道:“几乎所有非人类都自己生孩子或自己破壳。”
“就没有医院什么的吗?”陆岙搓着自己的手,将自己拇指搓得通红,“科技都发展到现在了,难道非人类们就不谋求更科学安全的生产方式?”
“非人类一般奉行物竞天择。”
“人类追求的可是人定胜天,哎,不是,非人类都那么佛系?”
陆岙没想到他还有担心非人类生产安全的一天,整个人都焦虑了。
焦虑也没办法,这一关还得小龙自己闯。
陆岙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坐在龙蛋对面陪着它破壳。
小龙倒睡了好几次,醒了嘤一声,找到陆岙后,又努力破壳去了。
这小家伙非常努力,或上嘴啃或用角顶,每次都累得自己气喘吁吁。
陆岙在旁边听见了,便伸手摸摸蛋壳。
小龙这一破壳就花了两天。
船队其他人已经修整好,要按照原计划出发。
陆岙他们完全没法挪动,只好跟船队的人说一声,借口他现在生病了,让船队的人先走,他们后面再赶上来。
船队听说他病了,原本想等他两天,被他坚决谢绝了,船队有些人又赶着出航,并非真心想等,客气几回后,船队的人便先走了。
陆岙此时也顾不上维护船队里的关系,他现在满心焦虑,就差没啃手指甲了。
“都这么些天了,小龙怎么还没出来,真没问题吗?”
陆岙说这话是在厕所说的,压低声音,眼睛还瞥向主卧,就怕小龙听见,影响小龙的信心。
宋州摸了下他的脸,“下午你不是还确认过吗?小龙的生命力非常充沛,没有危险,不用担心他。”
“可都快三天了。”陆岙抱着他的腰,“纵使人类生孩子,超过一定的时间,也要进行人工干预,小龙这个情况真的没问题?”
陆岙是真着急,这几天他几乎没合眼,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小龙已经死亡的噩梦。
这让他意识一模糊便马上惊醒,根本睡不了。
饶是他并非人类,体魄强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几天下来,他眼下青黑一片,胡子虽然刮过,不至于胡子拉碴,嘴蜜却暴起好些干皮,憔悴异常。
宋州捏着他后颈,“我看着,能出什么事?”
陆岙深吸一口气,道理他都知道,就是担心。
宋州道:“你先睡一下,睡醒说不定它就出生了。”
陆岙闷闷,“我睡不着。”
宋州手便从他后脖子摸到他头顶,帮他揉捏头皮。
帮他揉捏时,宋州能明显看见他后背突起的脊椎,无声地叹口气,宋州手中的力道更轻了些。
陆岙坐在马桶上,抱着宋州的腰,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宋州轻轻拉开他的手,弯腰将他抱起来送到床上。
小龙也在床上。
那个大白龙蛋已经被磕开了一荔枝大一块,从破口里,能看见里面的小龙一直往外面钻。
小龙全身雪白,哪怕刚破壳,头顶就有柔嫩的龙角。
它脑袋有些大,每次想往外面钻,就会被卡住,它只能嘤嘤叫着退回去,从肛里面露出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
这两只眼睛又黑又亮,常在破开的肛后面望出来,透过这个狭小的肛悄悄观察这个世界。
“啾!”小龙从肛口里看见陆岙被抱回来,眨眨眼睛,满眼都是疑惑,盯着宋州不放。
宋州将人放好,盖上被子,用指腹轻轻摸了下龙蛋,眼里带着笑,声音柔和,“刚刚不还是嘤,现在又啾了?”
小龙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换了另一边,将另一只眼睛贴在肛口处,忽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朝他“哞”了一声。
这声音也是又细又软,听着非常甜美。
宋州笑,“你怎么会那么多种叫法?”
小龙被夸奖,立刻换了其他叫法,“咩!”
“真厉害。”
“叽!”
“还会什么?”
“嗷!”
……
宋州夸了小龙,它连破壳都顾不上了,一个劲地在宋州面前展示它会的叫声。
这叫声多达数十种。
宋州听得想笑,“你不是龙,是鹦鹉吧?”
“嘤——”
“别嘤了。”宋州摸着它的蛋壳跟它商量,“攒着点力气破壳,你爸要担心死了。”
小龙玩了一会,乖巧地将脑袋缩回去,继续又顶又咬地对付起蛋壳了。
宋州